柳皎風塵仆仆地回到家中,本想着能稍作歇息,卻不料母親即刻召見。
帶着一絲無奈,她遵從母命前往母親房中。
一進門,便見妹妹柳皣也在場,這讓她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
母親見狀,緩緩開口,言語中透露出對子女未來的期許與安排。
“你們如今都已長大成人,是時候學着管家理事了。晏清,我知道你心中隻有沙場與戰事,但女孩子家也要懂得持家之道。至于蓁蓁,你已訂婚,明年便将出閣,這些更是你不可或缺的學問。因此,我決定将管家之權,以及家中的商鋪酒樓,一并交給你們姐妹倆打理。切莫偷懶懈怠,我會讓樓嬷嬷在一旁監督協助你們。”
聽完母親的話,柳皎心中五味雜陳。
回到自己房中,她不禁唉聲歎氣,向貼身侍女皖傾訴起心中的煩惱與困惑。
侍女在一旁靜靜地聽着,偶爾輕聲安慰幾句,卻也深知這份責任之重,非輕易可擔。
兩人一直嘀咕到夜深。
最終,疲憊不堪的柳皎實在支撐不住,便和衣躺下,陷入了沉睡之中,希望能在夢中暫時忘卻這些煩惱。
晨光初破曉,柳皎的閨房中還沉浸在一片甯靜的夢境之中,輕紗曼舞,窗外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卻也未能喚醒這位沉睡中的佳人。
直至樓嬷嬷那熟悉而沉穩的腳步聲,在長廊上輕輕響起,仿佛預示着新日序曲的開始。
丫鬟們輕盈地步入,帶着晨間的清新與幾分不忍,輕聲細語地喚醒了柳皎。
她于夢與醒的邊緣徘徊,雙眸半睜,迷蒙中帶着幾分慵懶,任由丫鬟們溫柔地攙扶起身,開始了繁瑣卻精緻的梳妝過程。
銅鏡中,柳皎的容顔漸漸清晰,宛如晨露微沾的桃花,嬌豔而不失清雅。
待一切就緒,柳皎步出閨房,眼中尚餘幾分未散的睡意,卻在見到樓嬷嬷那和煦的笑容時,心中不由一動。
她目光微轉,輕聲問道:“嬷嬷,蓁蓁呢?母親不是讓她與我同去嗎?”
樓嬷嬷笑容更甚,眼角細紋中藏着歲月的故事:“二小姐一早便起了,此刻怕是已在永福酒樓候着大小姐了,您也莫要再耽擱了。”
柳皎心中雖有萬般不願,想要借此機會偷得浮生半日閑,但面對樓嬷嬷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以及她自小樹立起的威嚴,終究還是按捺下了心中的小九九,順從地踏上了前往永福酒樓的路途。
永福酒樓,位于繁華街市之心,門面氣派非凡,即便是在這用餐高峰時段,也顯得頗為冷清,一樓大堂空曠寂寥,與周遭的喧嚣形成了鮮明對比。
柳皎步入其中,眉頭不禁微蹙,心中暗自思量:如此地段,客流不濟,莫非是菜品難以下咽?她随即吩咐丫鬟持着特制的玉牌,前往後堂尋那酒樓老闆理論。
正當此時,柳皎的視線不經意間掠過人群,意外發現了妹妹柳皣的身影。
她心中一喜,連忙招手示意柳皣過來。姐妹二人并肩而立,很快便被引領至二樓雅間。梁老闆聞訊而出,一臉驚喜交加,連忙躬身行禮。
“哎呀,大小姐、二小姐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緊張與不安。
柳皎輕揮玉手,以笑掩之:“梁老闆不必多禮,我們今日前來,不過是随意看看罷了。”
而一旁的柳皣,則是直接明了地提出了來意:“我們來此,是想查看酒樓賬目,從您接手至今,所有的賬本都請拿出來吧。”
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透露出與她年齡不符的成熟與幹練。
柳皎以輕松的口吻化解了梁老闆的尴尬,而柳皣則直接切入了正題,要求查看酒樓自梁老闆接手以來的所有賬本。
這一舉動讓柳皎對妹妹的幹練與敏銳有了更深的認識,她深知柳皣在理财與管理方面的天賦,這是自己所不及的。
回想起年少時的時光,柳皎不禁感慨萬千。她記得自己那時對兵書情有獨鐘,對那些描繪英雄豪傑、馳騁沙場的文字充滿了向往。
而柳皣則不同,她自小便展現出過人的智慧與才情,家中的女夫子對她贊不絕口,甚至預言她若為男子,必能連中三元,官至宰相。
這樣的贊譽,柳皎從未放在心上,她的心中隻有成為像霍去病那樣名垂青史的大将軍的夢想。
然而,此刻站在永福酒樓的上房之中,面對着酒樓的經營困境,柳皎意識到,無論是領兵打仗還是管理家務,都需要同樣的智慧與勇氣。
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角色與責任,決定與柳皣攜手并肩,共同面對未來的挑戰。
柳皎望着妹妹,心中既有欣慰也有幾分複雜。
柳皣坐在桌前,翻閱着那一本本厚重的賬本,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她的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穿透紙張,直視到背後的每一個細節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