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那樣尊貴的身份,他做出的評價可以不考慮其他,公正又不留情面。
但今日,他說:
“好看。”
春兒心滿意足的看了一會燈籠後突然開口:“王爺今日不開心嗎?”
沈随疑惑,不知她是怎麼知道的,他看向春兒,春兒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王爺這裡有一道很深很深的褶皺,王爺一定是皺了很久眉。”
這話一下将沈随拉回現實,他腦海中又浮現出哭泣的小皇帝沈德昭,癫狂的顧妩。
他沉吟良久,隻說:“公務繁忙,費了些心神。”
春兒眨眨大眼睛,馬上就有了主意:“那妾身給王爺跳支舞吧!”
不等沈随回答,她把方才自己踩着的圓凳放到院子前,用袖子擦了擦上面自己的腳印。
“王爺請坐。”
她那樣明媚的笑着,寒冷的冬夜裡,說話時霜氣上升,讓她美的像是一個夢境。
怎會有人拒絕一個夢。
見沈随坐在凳子上,春兒又露出了小狐狸一樣的笑容。
挂完燈籠若是沒什麼事,王爺就該走了,她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王爺走,小環可還在門口等着她的好消息呢!
方才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跳舞這一招,沒想到真把王爺留住了。
春兒越想越高興,她怎麼能這麼聰明呢?
她走到院子中間,伸手擺了個起勢,随後是旋轉、抛媚眼……這些動作早就印在她腦海中,想忘都忘不掉。
誰知此時,腰背、肩膀、以及臀腿突然傳來拉扯感。
春兒心道不好:太久沒練舞,身子僵了。
她側頭望去,王爺正看的認真,隻得繼續跳下去了。
隻是現在,腿也擡不高,身子轉的也不靈活……而且她的舞姿本就一般。
春兒想起原先舞姬老師對她說的話。
“你這是新借來的手腳嗎?着急還回去?手打開!”
越是想起這些,她越是緊張,原本生澀的動作顯得更加笨拙,到最後……春兒放棄了。
她東一甩手,西一踢腳,緊閉雙眼,不敢去看沈随的眼神。
沈随則是看着她,眼神從欣賞到疑惑。
春兒像是剛修煉成人的小狐狸,還不适應自己的手腳。
他從沒見過有人的手甩起來能打到自己的臉。
隻是她這樣一蹦一跳的樣子,雖笨拙,卻也不失可愛。
沈随不自覺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最後轉圈的時候,春兒越來越像沈随靠近,最後腳下一個趔趄,眼看要摔倒。
春兒眼疾手快,伸手一扶,人正好趴在沈随的膝蓋上。
她擡起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爺……妾身今日額……許是晚膳吃的多了些。”這可是她絞盡腦汁才想到的理由,一定要騙過王爺啊!
沈随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感受着自己膝上的小小重量,伸手替她拂去黏在額上的碎發。
“很好看。”
春兒隻覺得額頭被王爺碰到的地方隐隐發燙,她的臉更紅了些,耳朵,脖子也漸漸泛起紅暈。
王爺……笑了。
她看着那笑容,隻覺得自己的大腦都是空白的。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王爺笑。
這樣冷峻的人,原來笑起來是這樣的俊朗。
春兒眨了眨大眼睛,眼神中漸漸泛起雀躍的神色,漆黑的眸子映照出明亮的月光。
她的眼睛比星星還亮。
“五日後王爺再來,春兒給您跳更好看的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