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華年口中,雲星回得知賭坊着火的真相。原來是周華年察覺有人跟蹤,跟蕭曜風的随從打了起來,眼見不敵,便縱火去燒一間空屋子引人過來,好借機脫身。
隻是最後還是被人打暈帶來這裡。
雲星回猜測,蕭曜風應該是在查什麼案子。她的思緒不禁往下深究,京城的捕快,靖安縣有什麼大案嗎?
上一世可沒有。
靖安縣就這麼大,雲家又離縣城近,若是有驚動京城的案子,沒理由縣内一絲風聲不露。
從角門回到院子,雲星回一見木蘭就問:“大堂伯可有來過?”
木蘭答道:“堂老爺還未上門。正門的小厮不會忘記傳話的。”說着就要上來幫雲星回卸掉面上的顔料。
雲星回用泡好的紫蘇水沾濕帕子,輕輕擦拭另一邊臉。
那她就等着雲清海的說法。
申正,雲清海上門,伯祖父雲烨喬一起來的,在雲清河房中談了許久,兩個人才離去。
打探的消息也傳到雲星回這裡。
雲清海說,他去永興賭坊的時候,發現與王嬸接頭的小喽啰早已辭工不幹,現下人都不知在何處。不過賭坊的管事與他有幾分交情,言談間懷疑有人借賭坊的名頭害清河。
還讓雲清河細細想想,平日可有得罪之人?
可惜雲清河、雲烨喬都是一頭霧水。
其實就連雲清海也沒想通其中關竅,隻是相信賭坊管事不會騙他。因為他們有着另一層關系,連襟。
雲星回對雲清海的說辭保有懷疑,讓周華年再雇傭幾個人盯着雲清海的一舉一動。
接連兩日都是風平浪靜。
這日晌午,金嬷嬷過來傳話,“小姐,明日夫人要帶着您和少爺去伯祖父家。還讓我帶來幾件新制的衣裳和一匣子首飾,您明日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金嬷嬷說到後面越發高興,還不忘給雲星回介紹哪樣首飾搭哪件衣裳好看,總之就是傳達一個意思,明日一定要盛裝出席。
雲星回奇怪,以前去伯祖父家也不見這麼重視啊。兩家常來常往,還需要這麼講究?
“明日不年不節的,又不是哪位長輩生辰,母親怎麼還拿來新衣裳新首飾?”雲星回端莊地坐在椅子上,笑着問,“嬷嬷,你可知原因?”
金嬷嬷卻笑而不語,隻眼神暗示雲星回安心,是好事。
木蘭送完金嬷嬷回來,同樣好奇,“金嬷嬷瞧着很是高興,應是好事。小姐不必憂心。”
雲星回點點頭。
隻能等明日揭曉答案了。
翌日,雲夫人又親自來見過雲星回的衣着打扮,才放心地帶着一雙兒女出門。
雲星回的心被提得高高的,她娘要去做什麼?
她慢慢挪到弟弟雲曦身旁,悄聲問:“你知道娘今日為何出門嗎?”
雲曦同樣小聲回:“爹跟我說,雲敏堂哥旬休在家,讓我去請教學問。”至于其他的,爹和娘都沒說。“不過,姐姐,你今日怎麼盛裝打扮?”
往常姐姐在家都懶怠裝扮,伯祖父家又不是第一次去。連衣裳都熏得香香的。
“娘吩咐的。”雲星回見母親看過來,立刻将茶幾上的酸梅子端過去。
雲夫人欣慰地笑,拿起一顆放進嘴裡。懷孕前期,她格外喜酸,丈夫女兒都囑咐李管家時時備着。
“等到你伯祖父家,隻管跟在娘身邊,遇到長輩行禮問好就是了。”雲夫人柔聲叮囑。
她到底沒跟女兒把話說透。
這一次是伯父特意囑咐帶雲星回去的。如今雲家就兩個适齡待嫁的女孩,婚事自然要一起打算。堂嫂李氏看中了教谕林大人家的長子。這林公子年十六,正準備下一屆的秀才,學問人品皆上乘。又和堂侄子雲敏是同窗。
這門親事在雲夫人看來是很不錯的。
今日教谕林夫人請了交好的縣丞和主簿兩位夫人一同來雲家做客,主要目的就是相看雲月書。
雲烨喬聽說這三位夫人要到家中相看孫女,就想讓事情圓融一些,更想讓雲家兩女皆有前程。便讓人去請雲夫人帶女兒來。
雲夫人重視則是因為這些都是官家夫人。隻要不出錯就成。否則今後在夫人交際中要是說上一兩句雲星回的不是,雲星回既要吃大虧了。
聞言,雲星回隐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們進了後院,就看見大堂伯母李氏親自到院門口來接,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弟妹你終于來了。”
雲夫人聽出李氏的話音,淺笑道:“勞嫂子久等。”
其實雲夫人來得最早。畢竟今日是以雲家人,雲月書嬸子的身份作陪,不好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