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身為嫂子,從沒在雲夫人這裡得到冷臉,突然被人這麼下面子,對着黃媽媽罵道:“我還沒說她心機重。今日什麼日子她不知?還厚着臉皮帶雲星回上門,打量我不知道她想踩着我的月書讓雲星回讨個高門嫁!”
“要不是父親,雲清河能平安長大?讓雲星回替月書遮擋一下怎麼了,是她們該還的恩情!呸,一家子白眼狼。”
“哼,等忙完月書的婚事,我定要找個表面光的人家,讓雲星回嫁過去一輩子受苦!”
李氏還要再說,黃嬷嬷見夫人越說越難聽,趕緊提議:“夫人,小姐落水不是小事,不如咱們去聽聽大夫怎麼說?”
“也對,日後月書還要靠子嗣立足婆家呢。”李氏擔憂起來,三月的池水冰涼得很。
然而此時,雲月書正沮喪的躺在床上。
她落水了,是林章明救了她。所有人都看到了!
她還如何推掉林家這門親。
李氏一進門,就寬慰女兒,“月書啊,你放心,這件事我封了口,絕不會傳出去。再說,救你的人就是林家公子。這也算是你們的一場緣分。”
“娘與你父親都為你看中了林公子。你哥哥也說他人可靠。這林家,林大人做官多年,教導學無數,林章明本人又能詩會文,隻等他科舉出頭,你這輩子就穩妥了!”
雲月書聽得心煩,“什麼緣分,說到底他就是個童生而已!連官場的門都沒摸到呢。”
哪像父親提到的侯府,郡王府,做個妾室也是吃香喝辣,門第不知高了多少。
大堂姐雲月琴當初也是說京城林家千好萬好,還不是今年才中一個秀才。再看雲家,父親讀書沒本事,二堂叔雲清湖三十才考中舉人做小官,三堂叔雲清河三十多才考中秀才。
她要陪着林章明熬到年老色衰才能出頭不成?
李氏聞言大驚,不知女兒怎麼突然不喜這門親事,之前說到林家還是很歡喜的呀。
“大夫說你沒發熱啊,怎的還說胡話了呢。林章明在靖安縣是多少人盯着的好人家,要不是有林大人與你二堂伯有交情,又有你哥哥,這門親事還落不到你身上呢。”
靖安縣的耕讀詩書人家就有好幾家,雲家不是最出色的,尤其雲月書的父親并不當官。
雲月書揪着被角,心裡糾結。娘說的也沒錯。她掀起被子蒙住頭,“我想睡了,娘你先回去吧。”
李氏無法,隻好囑咐青菊好好照顧小姐,帶着人離開了。
“小姐?”青菊輕聲開口。
“都是你辦事不利。你應該幫着我一起推人才是,害得我失手,還被雲星回推下水。還有,你帶人鬧大事情前,怎麼不看清楚落水的是誰?不中用,我丢人你也沒好日子過。”雲月書心裡惱,沖着青菊發洩。
“雲星回,賤人,力氣那麼大,我以前都沒看出來。”雲月書用力錘着被子。
“都是奴婢的錯。隻是,小姐,您今後隻能嫁給林公子了。”青菊覺得這個結果也挺好的。做人妾室哪有正室舒服。
雲月書眼睛一厲,瞪着青菊,“你覺得我就配嫁進□□品的人家嗎?”
青菊立刻搖頭,“小姐花容月貌。要是趕上宮中采選,當個娘娘也是應當的。”
雲月書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她也知道皇帝都花甲之年,和她祖父一樣老。她真是時運不濟,可恨宮裡連個年歲相當的皇孫的都沒有。
雲月書越想越是不甘心,夜裡輾轉反側。
第二日又聽說黃嬷嬷去林家了,兩家已經口頭定下婚事,隻等挑個吉日交換庚帖。
雲月書再也坐不住,當天夜裡就去了父親雲清海的書房。
另一邊,雲星回陪着雲夫人、雲曦一塊回家,在雲清河面前說了事情始末。着重說雲月書的大膽算計,李氏的惡意污蔑,讓父親看清這一家人。
雲清河果然大驚,“你們母女沒事吧?”還要請大夫來看,被雲夫人阻止。
“堂嫂和月書的做法令人寒心,我定要問問堂兄,給你們一個交代。”雲清河覺得堂兄并不知此事,身為丈夫需得教妻教女,明日他就請堂兄過門一叙。
雲星回理解父親和雲清海自小的情誼,她慢慢來就是。
老天有眼,雲星回很快查到雲清海私下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