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星回隐隐覺得有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先前不曾留意,這輩子昭郡王的封賞提前了一年,前世昭郡王是在景泰三十一年獲封,接着就去了邊關。
現在,這位望北宋會是這所宅子的主人宋先生嗎?他是現在準備去出發去邊關?
那蕭曜風呢?他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還有昭郡王,雲星回想起周華年說過,他去瑞王府等的時候昭郡王就已出京,難道是去邊關了?
雲星回盯着這些花思慮良久,才面色如常的走出來。她懷裡抱着三幅畫,蕭曜風第一眼就瞧見了,走上前道:“挑好了?”
雲星回特意拿出望北宋的畫,好奇地問:“這位宋先生的雅号是望北宋嗎?”
蕭曜風搖頭,“我怎麼會知道。你想知道去問問他不就好了。”
兩人來到正廳,宋先生起身招呼,“公子與小姐挑好了?”
他知道蕭曜風的真正身份,又有孩子們的救命之恩,不敢輕忽蕭曜風。就連與蕭曜風同來的女子,也作出恭敬之态。
雲星回見他眼神清明,言談間也是書生端方的做派,不像是歹人。她放下畫作,問道:“請問這可是先生所作?”
案幾上的正是那幅《西域出遊圖》。
宋先生低頭一看,謙虛道:“這是早年間拙作。我名望北,便将名字颠倒,做了一個雅号。這幅畫可有什麼問題?”
宋望北見雲星回一直盯着落款看,便出言解釋一番。這是他年輕遊學時,到達西域邊塞,一時有感,一氣呵成畫成的作品。
雲星回語帶欣賞,“我觀這幅畫,心胸開闊,内有豪情。想來您是走過我朝的大好山水之人。”
宋望北擺擺手,“都過去了,現在反倒覺得在私塾教導學生的日子更得意。”要不是昭郡王上門,他是真不想走。當年他從北戎落荒而逃,丢臉的事,不想再見故人。
雲星回又問了幾個跟丹青相關的問題,見宋望北對答如流,為她解惑不少,是有真才實學的。
宋望北也發覺雲星回是真喜愛作畫,又從書房中取出一些丹青技法書,讓雲星回好好研習。
“你把她當成你私塾的學生了?連課業都給。”蕭曜風在一旁開口。
宋望北讪笑,“我并無此意。”
雲星回大方收下,“多謝先生好意,我會回去好好看的。”
不知蕭曜風在想什麼,還要親自送雲星回到家。
雲星回坐在車内,猶豫許久,才開口問:“蕭曜風,你見過昭郡王嗎?他人怎麼樣?”
蕭曜風猛地看過去,面色有些不自在,随口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說說嘛。”雲星回繼續追問,“京城的捕快是不是常碰到那些年少的世家子弟,纨绔子弟?”
蕭曜風遞過去一個你傻不傻的眼神,“昭郡王是那麼容易遇見的?”
蕭曜風呼出一口氣,這也是不得已。他在救出幾個孩子的時候查到一些東西,留下的身份隻是一個孤兒出身的捕快。在雲星回這裡,也隻能暫時先瞞下了。
“不過,我和昭郡王的一個下屬交情不錯。據他說,昭郡王少年英才,為人大方和氣,是個好主子。”
阿洛可不就是這麼說的。這可不是蕭曜風瞎編的。
雲星回眼神一閃,這麼巧?蕭曜風和昭郡王有關。宋望北又是望北宋。
如果宋望北去了邊關,事情的結局是不是會如前世一般。
雲星回再想不到會遇上這種大事。
她重生回來就隻想查明謀害她家的仇人。這些家國大事,她一個小小秀才之女,敢摻和進去?
可是,昭郡王怎麼說也是守家衛國的人。難道要看他再被人害死一回?
從蕭曜風的态度和行為來看,暫且相信他?
“宋先生要搬離靖安縣了?我還聽見你們說輕裝簡行出發。”雲星回指着挑選的畫作,“這些都是要拿出來賣掉的吧。”
“嗯,”蕭曜風肯定她的猜測,“宋先生要去邊關一段時間。”
雲星回想了想,“看在你誠心賠禮的份上,我回贈你一句話,宋先生不可盡信。”
蕭曜風眉峰動了動,坐直身子,“你一個閨閣小姐,是怎麼知道的?上回捉拿兇犯也是。當時京中才傳開消息,你人在相國寺,是如何知曉消息呢?”
雲星回先是橫了他一眼,才搖着頭道:“山人自有妙計。”
有了相國寺的事情打底,蕭曜風定會重視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