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石落定,雲星回面上露出一個輕松的笑。
木蘭看了看自家小姐,仔細倒一杯熱茶給雲星回暖身子,晚上的涼風很容易着涼。
雲星回歪頭思考,回家要怎麼和爹娘說?蕭曜風和她爹好像沒有見過面?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提親,爹娘會同意嗎?
一路上都在思索着這件事,雲星回緩步來到正院,院門口的燈籠還亮着,她一走進去,正好碰到出來的金嬷嬷。
“小姐,您怎麼這時候過來?”金嬷嬷快步走來,壓着聲音問。眼下都快亥時了。
雲星回停住腳步,“金嬷嬷,我娘歇下了嗎?”
金嬷嬷輕輕搖頭,“月書小姐備嫁事情多,老太爺那邊請夫人過去。今晚就住在那邊了。”她回來取些過夜的東西。
這時候自家都忙不開手,可雲夫人還是決定去看看。到底是一家人,有雲烨喬在,有血脈聯系在,兩家不會斷交。
雲夫人過去幫一幫,而大堂嫂李氏也能幫着給雲星回介紹人選。
雲月書的婚事有變?雲星回對她的事不感興趣,反而有點擔心,“娘還懷着身孕,怎麼還叫她去?”
金嬷嬷隻笑着,沒搭話。
“我爹不會也過去了吧?”雲星回繼續問,她總要先跟一個露露口風。給雲清河和雲夫人一點心理準備。
金嬷嬷再次點頭,“老爺和夫人一起去的。”
這下雲星回更納悶了。
金嬷嬷不想耽擱時間,見着空當就告退。雲星回看着金嬷嬷遠去的背影,隐約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難道雲月書逃婚了?所以雲烨喬急着喊長輩們過去商量。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想想覺得不可能,能逃到哪裡去?
翌日,是一個好晴天。陽光早早就露頭,卧房外的李樹嫩葉還留着晨曦的露珠,光線一照,亮堂堂的,顯得朝氣蓬勃。
雲星回心裡記挂着事,絲毫不拖延,早早起身,問木蘭:“爹娘回來沒有?”
“還沒有呢,奴婢讓人去問過金嬷嬷,說要到午後才回。”木蘭遞上帕子給雲星回擦臉。
雲星回沉吟片刻,有些後悔沒問蕭曜風上門提親的具體時間了。
“打聽到雲月書的婚事出了什麼問題沒有?”
木蘭側身過來小聲說:“小姐您猜的差不多!月書小姐鬧着去參選,要退掉婚事,不想嫁給李家少爺。聽說被老太爺罰去祠堂思過,昨晚整晚都沒出來過呢。”
雲星回驚訝擡頭,攪弄兩下勺子,“祠堂啊。”雲清海也在祠堂。雲烨喬真的是罰她嗎?
就算雲月書去參選,一定會中選嗎?若是落選了,再想回頭嫁李家,李家就不會是現在的歡喜了。雲月書當李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成?
雲星回失笑,她覺得是采選難路,沒準雲月書覺得是光明大道。
木蘭不明白小姐為什麼笑,但她也開心就是。月書小姐被罰,真是個好消息。還有,木蘭偷偷看了雲星回一眼,小姐能如願避開采選,更是一件大好事。
直到正午過去,雲家的大門始終緊閉。
雲清河夫妻沒回來,蕭曜風也不曾上門。雲星回有些着急了,她讓木蘭去蕭宅那邊,自己則去找雲清河和雲夫人。
這時,李叔匆忙進來,“小姐,外頭來了兩位官差,還說,還說是來接您去縣衙的。”
雲星回一臉詫異,“接我去縣衙?”她一下子站起身,心裡湧出不好的預感,“他們可有說原因?”
新任縣令剛到靖安縣不久,雲星回知道,縣内幾個人家一起以接風的名義宴請過縣令,雲烨喬代表雲家參加過。但是她家和縣令并無交情,唯一的交集還是縣令先雲清河一步定下古秀才之子當女婿。
上門接人,說明不是犯事。
若是縣令夫人宴請女眷,也不應該是縣衙官差捕快登門。
李叔臉色更加難看,看着雲星回說:“聽他們的言語,應該是為了采選之事。”
來的一位官差主動和雲家示好,笑着恭喜他。可是李叔知道自家老爺和夫人壓根沒有送小姐參選的意思啊!
雲星回面色一僵,想到一種可能,急急吩咐:“速去叫我爹娘回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雲星回擡頭望去,是雲夫人回來了。她欣喜小跑上去,“娘!你終于回來了。爹呢?”
她要問清楚。
采選報名皆是自願。她又不是任人欺淩的孤女,可以由别人做主報名采選。縣令敢以勢壓人,逼人參選?他現在腳跟都沒站穩吧!
雲夫人回來的匆忙,見到還無知無絕的雲星回,心裡一痛,眼睛已是泛紅,憐愛地打量女兒,“星回,你聽娘說,你在選秀名單上了。”
“什麼?”雲星回下意識反駁,“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