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爹都在給我尋親事啊!”明明蕭曜風馬上就上門提親了!雲星回不可置信地盯着雲夫人,“你們改主意了?”
不等雲夫人回答,她自己就先否認,雲清河和雲夫人不會做這樣的事。
雲夫人才冷着聲說:“我和你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她和丈夫一得知消息就趕了回來,此時雲清河正在前院招待登門的官差。同時也是打探消息。
“不過,我猜是你伯祖父做的。”
門外跑來一個小厮催促,“夫人,小姐,官差又催了。老爺讓小姐快些出去。”
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雲夫人也磨出兩分堅韌來,她牢牢抓着雲星回的手,“星回,娘再囑咐你兩句話。最重要的,早早落選回家。第二,别相信雲月書。”
雲星回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前院又有一個小厮來催,雲星回隻能先出門。
她就這麼被趕鴨子上架。連衣裳錢财都來不及細細準備,身邊的包袱都是倉促收拾好的。
馬車剛動,一名官差在馬車外賠罪,“雲小姐,我們還趕時間去别家接人,馬車颠簸,還望您多擔待。”
雲星回啞着聲音應了一句。
果然,馬車開始搖晃的比剛剛厲害,可是雲星回此時隻覺得渾身冰涼。幾次欲叫停馬車,她想回家,根本不想參選,又都遲疑,她邁不開這一步。
理智告訴她,現在已經沒得選了。
官差接人,意味着名單已然送到宮中的内官和官員手上。
雲星回要是剛公然逃跑,那就是藐視皇家威嚴,戲弄采選官員,雲家就會滿門獲罪。
她掀開車簾,街道和行人紛紛往後退,看不到熟悉的人影。蕭曜風不在這條路上。
等蕭曜風登門,卻發現她去參選,雲星回輕歎口氣。她昨日才歡喜和蕭曜風達成口頭婚約,今天就要背棄自己的承諾。
不過,雲星回還存着希望,她給木蘭留了話,希望蕭曜風不要沖動行事。
想着想着,指甲已經不知不覺間狠狠嵌入手心,四道彎月狀的小血痕突兀的出現,眼前全是一團光暈,淚水全壓在眼眸中,雲星回随手一抹,等一下就有人上車,她不能哭。
果然,約莫一刻鐘,馬車停下了。雲星回深呼吸一口氣,緩回神,輕輕扯動嘴角,等下見人不要失禮,也不能給人留把柄。
很快,車門打開了,一道女聲在外面響起,“多謝兩位官差大人。”
雲星回耳朵一動,這聲音太熟悉了。
是雲月書。
隻見她一身簇新的打扮,嫩黃色的裙子,掐白玉的翡翠簪子,雲月書又笑得燦爛,襯托得人格外嬌俏。
雲月書再次見到雲星回,眼神注視着坐在裡面的雲星回,咯咯笑幾聲,慢慢進去,挑了對面的座位坐下。
這會兒雲月書擺脫了難堪的親事,對這次選秀又是志在必得。于是,她輕蔑地看向雲星回,“雲星回,你以為憑借一點小手段就能害死我了?哼,這次我一定赢你一頭!”
就算雲星回算計她定親又如何,現在她還不是光明正大的出來選秀了!榮華富貴等着她呢。
聽着雲月書放言狠話,雲星回一個眼風都不願搭理她,直接閉目養神。
雲月書也不敢過分,隻狠狠瞪了一眼雲星回就作罷。因為臨出門前祖父訓誡過,選秀時雲家姐妹不能内讧,而且,她要露臉就不能輕易惹事。
馬車繼續向前,接了林家姐妹兩個,才回了縣衙。
此時縣衙後院,專門辟了兩個院子出來給參選秀女居住。
當然,不是誰都能住進縣衙的。
雲星回匆匆一瞥,身邊參選的秀女分别出自張家、王家、周家,林家,都是靖安縣内有名的人家。
張王兩家是富商,周家是武将人家,周父任八品都護。林家和雲家差不多,家中都打算科舉入仕。這批女子就是靖安縣此次選秀家世尚可的。
每家都有兩三個人參選。所以雲家有兩個女孩子入選,絲毫不顯得突兀。
縣令夫人派來的嬷嬷和丫鬟帶着個人進個人的屋子,又端來吃食,一看就是用了心的。來伺候雲星回的丫鬟透露,其他秀女都是住在隔壁的宅子,還是四個人住一屋,和縣衙後院的條件沒得比。
雲星回心不在焉的聽着,随手打賞她一根銀钗。
白天折騰一天,幾個女孩子各回各屋,張家和王家的兩姐妹許是感情好,兩人住一塊,沒分開。
三更的梆子聲從牆外傳來,雲星回還是沒睡着,睜着眼看上頭的碧青色床帳,思索着自己要怎麼辦。
她一翻身,看到窗戶掠過一道黑影!
吓得雲星回立即起身,悄悄掀開床簾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