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上還有許嘉樹的夜戲,調整好狀态的任務要先暫時放後面,他現在要做的是解決眼前的危機。
總不能以這個狀态出門,就算沒人看見,他也不想在25歲的前半生有一段這樣刻骨銘心的記憶。
他維持着這個姿勢緩了會兒,決心還是在有人進來找他之前,跑到衛生間……不,跑的話豈不是正好出賣了他不對勁、有鬼,得走過去,自然一點。
這麼想着,許嘉樹打開了休息室的門,才開了三分之一,迎面就看到門外正在查看畫面的花絮老師,與他視線相撞了半刻,就不由自主下移。
緊接着許嘉樹就看到花絮老師挑了下眉,無聲驚歎。下一秒,許嘉樹拉住老師的手臂就帶進休息室,将人壁咚在門前,臉上布滿不正常的绯紅。
“你……什麼也沒看到。”許嘉樹頭皮發麻。
花絮老師謎之微笑:“哦,好呗。”
許嘉樹也想不到該說什麼,比較急于解決,便沒再多言打開門出去了,一路大跨步到衛生間的隔間,鎖好門後扯開領帶甩到身後,解開褲腰帶。
那感覺,誰忍誰知道。下腹部有點痛了。
……
十一分鐘後。
自從廁所出來後,毫不意外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盯着許嘉樹看,而他本人因為在那啥的過程中已經打了超大劑量的預防針,所以面上一絲不慌。
隻是事後被經紀人陶子奕知道了,他先是在電話裡放肆嘲笑,然後後知後覺開門就見的花絮老師很有可能錄音了,又變臉了,通過許嘉樹聯系了花絮老師,花高價封口費,以及買下了錄音。
許嘉樹鬼使神差地說:“能把錄音發我一份嗎?”
“?”陶子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敢不敢再說一遍?你怎麼想的,你要這錄音幹嘛啊?威脅江遇?總不會你真是……!”
許嘉樹平淡道:“對,我是同性戀。”
“!那你對我……”陶子奕震驚地張大嘴。
許嘉樹一臉嫌棄:“你别太離譜。”順便扯了句實話解釋道:“我就是好奇錄成什麼樣了。”
聽過錄音的陶子奕琢磨了會兒,啧啧道:“你确實經常因為好奇心爆棚害死貓。”
“别污蔑我。”許嘉樹不背這鍋,催促道:“快點。”
“看你對我這态度,人家藝人對經紀人都畢恭畢敬的,你倒好,還跟我反過來了我還得伺候你。”
陶子奕日常罵罵咧咧地說着差不多的話,但還是很聽話地把錄音文件傳給他了。
許嘉樹說了聲走心的謝謝,然後丢掉禮貌挂電話,帶上随身攜帶的藍牙耳機,确認連接後點開錄音,音量開得很大,一聲粗喘和雙唇纏綿的聲音猝不及防蹿入耳中,他吓了一跳的同時臉瞬間爆紅。
聽了五秒他就受不了,趕緊摘下耳機。這和聽自己配音的18r向的廣播劇有什麼區别!太羞恥了。
操……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面對他啊。
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有些多餘,接下來大概一周的時間裡,除卻戲份錯開的部分,許嘉樹沒再找理由待在片場不走,對手戲兩人也是單純認真演戲,私下就漸漸無交流了,雖然很順利是好事,可江遇也在明顯躲着他就很難讓人不感到委屈和心酸。
偏偏這個節骨眼上,陳季舟偶爾一有空就線上聊,線下還會突然來酒店找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地址。
許嘉樹隻能請他進來,任由陳季舟給他帶一籮筐吃的喝的玩的,實際上也是因為許嘉樹對個人隐私保護意識非常強,從沒告訴他自己的偏好,過敏源更是沒有透露過,隻是偶爾指着幾樣食物說不愛吃。
雖然他和陳季舟從大學就認識,是上下鋪的朋友,但從他告白開始,許嘉樹就沒再把他當朋友了。
誰知道陳季舟異常執着,第五次告白時哭得很狼狽,或許是眼淚加上和與某人相似的口吻,許嘉樹心一軟,就答應了。但事後告訴他自己并不喜歡他,如果他接受在一起之後慢慢培養感情,他就交往。
陳季舟答應得很幹脆,但交往的一個月裡,他無時無刻不在埋怨許嘉樹不在乎他。
許嘉樹當時也喝了點酒,不勝酒力異常煩躁,說了很多傷人的話:“是啊,你說的沒錯,我不在乎你,但我從最開始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你,當初不是你自己妥協的嗎?現在又反過來怪我?”
“不可能。”陳季舟眼圈周圍一片猩紅,揪住他衣領狠狠瞪着他,激動地道:“你既然答應了,肯定是對我有一定感情基礎的,否則為什麼那麼多人追你但你偏偏就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酒精上腦,許嘉樹頭暈目眩,又因為回憶的浪花不斷波濤起伏,他的情緒有些失控,有氣無力地笑了一聲,“那當然是因為,你和江遇有點像。”
聞言,陳季舟顫抖着聲音問:“江遇是誰?”
“江遇……”許嘉樹意識不清地呢喃,好似因為感情的刺激清醒了幾分,說道:“你最後一次表白跟我說的那些話,他也說過……我對不起他,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人是我!”陳季舟吼出這句話,眼淚霎時奪眶而出,哽咽道:“你把我當别人的替身?”
然而許嘉樹緩緩搖頭,冰冷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看他,“你不是替身,沒有人能取代他。”
一向不懂歸納感情的他,渾然不覺這句話比承認更傷人心。許嘉樹看着他因傷情而泣,内心卻生不出一丁點的同情和憐憫,隻有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