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許嘉樹緩緩吐出一口氣，雙手捧起他的臉，江遇停不下眼淚自覺丢臉，眼神躲避着他，看得許嘉樹心酸不已，拇指的指腹擦去他的眼淚。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怎麼确定，這麼些年過去了，你對我……”他極力控制住内心的激動，深藏渴望的目光牢牢鎖定江遇的眼睛。
江遇很輕地嗯了一聲，依然不敢看他，聲音略微沙啞低沉，“高中那場戀愛你可能沒放在心上，但我真的很喜歡你，除了你，我沒再喜歡上别人。”
許嘉樹臉上登時爬滿绯紅，被他的一番露骨直白的表白打得措手不及，暈頭轉向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就這麼說出來，不怕……”
“怕。”江遇閉上眼，輕輕蹭着許嘉樹的掌心，再睜開時，濕漉漉的眼睛鼓起勇氣望向他，小聲說道：“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我從來沒想過要遮掩，因為就算我不說，你肯定也能感覺到對嗎？”
對于這樣一個把自己的心雙手奉上赤誠熱烈表達愛的人，許嘉樹根本抗拒不了一點，他呼吸顫抖着靠近，與他額頭相抵，又因為身高的差距，他的額頭反而更接近他的眉心，“嗯，我感覺到了。”
這個動作親昵得非同尋常，即使什麼都不說，就已經暗示了對方的心意。江遇先是感到不可思議，錯愕的神情攜着難以言喻的欣喜，但并沒有持續多久，還是暗了下來，他有意無意地躲避許嘉樹欲吻不吻的唇，“阿樹，我不要你給我什麼答複，隻要合作期間我們能作為同事好好相處，其他我都不奢望。”
“這個當然沒問題。”許嘉樹掀開眼簾注視着他，眸中愛欲如水中點墨嘩然暈染，呼吸逐漸變得稍顯粗重，問：“但你真的沒有别的想要的嗎？”
“我不做第三者。”
“你認為我會讓你做第三者嗎？”
後半段話漸漸淹沒在淺嘗辄止的吻中，許嘉樹做夢都想觸碰的唇如今觸手可得，他興奮得腎上腺素飙升，呼吸急促地将江遇用力推到牆邊，大概是急得沒個輕重，江遇的背撞上牆面時悶哼一聲，但吻的力度卻猶如輕羽掃過水面，生澀又溫柔缱绻。
良久，唇分。
許嘉樹戀戀不舍地蹭着他的鼻尖，小聲問：“既然喜歡我，那為什麼這麼久都不來找我？”
“……”江遇怔住，神情落寞。
好一會兒沒聽到回答，許嘉樹先是疑惑，而後恍然想起自己作的孽，懊惱不已：“對不起，我……”
江遇搖頭打斷，輕笑：“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一句話的和解讓許嘉樹深切體會到失而複得的喜悅，他抱着江遇遲遲不肯撒手，埋在他的頸肩深吸着獨屬于他的香氣，眼裡也有了些許淚意，“江遇，給我點時間處理和陳季舟的事，我向你保證，雖然我和他的關系是有點尴尬，但我對他沒有感情，至于明面上說不清的關系，也絕對不是戀人更不可能是。”
說到這他的薄臉皮兜不住紅了，整張臉像個烤番茄，伴随着一句動聽的：“因為我也喜歡你。”絲絲縷縷的溫度滲入皮肉沿路燙到了江遇的心窩。
“真的嗎？”
“真的，我不太會表達感情。”許嘉樹悶聲說着，而後突然想到辦法，握住江遇的手放在心口，認真道：“但我隻有見到你的時候，才有這樣快的心跳。”
撲通、撲通——
哪怕不去特意貼上手掌，單純地盯着他的胸腔看，也能看到明顯的起伏波動，江遇的指尖微蜷，擡眼對上許嘉樹真摯的眼神，他的心被灼得生疼。
看着眼前人令人憂憐的可憐可愛的模樣，許嘉樹腦子裡莫名蹦出“遇樹臨風”太太的同人文，醞釀着借花獻佛補充了句：“大概……每秒2.5下？”
“！”江遇一怔，猛地擡起頭。
這是他自己寫的，所以異常敏感，一瞬間想了很多，臉色頓時有些蒼白，附着慌亂的神色。
許嘉樹察覺他的不對勁，“怎麼了？”
“沒、沒什麼。”江遇搖搖頭，溫和地笑着。隻是一句話而已，應該是巧合，還是不要多想了。
許嘉樹松開他，但距離幾乎沒有變化，擡手細細擦拭江遇白淨的臉上有些幹涸的淚痕，笑着問：“話說，為什麼你問我想不想和你睡，而不是問我喜不喜歡你，願不願意做你男朋友之類的？”
“……”江遇小心翼翼看他眼色，音量極小，“因為得不到你的心，至少能得到你的人？”
聽到這話，許嘉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兩個月牙，親密地捏了捏江遇的臉頰，“笨蛋。”
“阿樹，如果……”江遇欲言又止。
許嘉樹輕聲：“嗯？”
江遇躊躇着，低頭道：“如果高中時候我沒主動追你，把你掰彎的話，你性取向會不會是正常的，又或者，假如我是女生，我們之間又會是怎樣的呢。”
沒料到他突然問這種問題，許嘉樹發覺江遇似乎又開始敏感多想些什麼了，心裡是既酸楚又打心底裡覺得他因為沒安全感而委屈的小表情可愛極了。
“說實話，這個假設我無法給你絕對的答案。”他思考片刻，繼續道：“所以沒有這種假設，我就是喜歡你，我認為這和性取向關系不大，如果你是女生，那麼最大的區别大概是，喜歡得更輕易一點吧。”
說完，許嘉樹習慣性複盤自己的話，認為他的回答可以打個滿分，看來他也沒那麼不擅長表達嘛。
殊不知江遇聽了心事更重，但愣是忍住沒表現出來，牽住許嘉樹撫在臉上的手，牽着他往卧室走。
許嘉樹前一秒還沉浸在顱内高潮中，接着就稀裡糊塗地被牽着走，到卧室門前才回神，不明所以地看着江遇，在對方轉過身面對自己時霎時臉紅了，眼巴巴地看着江遇，喉結都本能地動了動。
該不會……今晚就告别處……
“先把褲子脫了。”
“！”許嘉樹登時炸毛，眨眼的頻率開了二倍速。
誰想到這句之後，江遇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又說道：“上衣就等到回床上再脫吧。”
“……好。”許嘉樹咽了下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