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時,宋東西這才意識到,他被暗算了。而且還被自己最親近的叔父給耍了。可他還是想單純了,因為他怎麼也想不通,接下來的幾劍是叔父親自揮劍,留在他身上的。
不疼嗎,疼啊!當然疼了!
可是,四面楚歌被敵人圍困的時候,他毫不畏懼,亂棍打下被殘忍折磨的時候,他一聲不吭。可是,當他的叔父一掌廢了他的經脈,還給他下毒的時候!
宋東西整個人都瞬間冰涼了。他覺得他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而他也沒力氣問了。連日的奔波早已令他疲憊不堪了。更何況,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去質問他?還是去殺了他?宋東西都做不到。緊接着,他忽然就卸了力氣。随着胸腔内最後一口氣的消散。他忽然就釋然了。
算了,不論再來幾次都隻有這一個結果不是嗎?那不如,就這般就此沉淪下去吧。這之後,宋東西倒在地上的身體便更加松弛了。
不就是再死一次嗎,有何不可?
隻是,若再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親口問問。皇叔究竟是如何那般狠心的。
而另一邊,與之不同的是,少婠從一開始就沒有落下去的嘴角。還不知道做的是什麼樣的黃粱美夢呢。
是啊,美夢,對少婠來說,這确實是個難得的美夢。
有鮮花開道,仙樂引途。而那路的盡頭,坐卧着的,是美酒佳肴和正在開懷暢飲的臭老頭。
本來來到一個陌生地方,少婠還困惑呢。見此,少婠直接樂了:“乖乖,我說臭老頭,你發迹了呀?在這兒仙宮美樂,佳肴瓊漿的。小日子過的不要太舒服哦。”
“哪像我啊,一路走來幾經波折。叫人從屁股後邊兒攆着似的。一個個的都想搶這雲間令。”
“嘿,您說這些人若是什麼正道人士,那雲間令給便給了。可偏生是一些歪門邪道。這我能讓他們如願了嗎?哪像您啊,在這吃香喝辣起來了。可真自在啊。”
結果這廂少婠在這兒都自言自語半天了。這臭老頭愣是一個字兒也沒說,還是坐卧的姿态,倒是有些沉浸在佳釀之中的感覺了。
“嘿,你這臭老頭不會是又喝醉了吧,咱爺孫倆這可這才剛重逢啊!”
說這少婠上手去推他,這一推不要緊,嘿這臭老頭的身體忽然就散了。
是的沒錯,就像是有風吹過,蒲公英飛散的毛毛似的,一下子就四散開來。這家夥給少婠驚的,當下就要呼喊出來。卻又被接下來的場景給生生憋回肚中去了。
臭老頭散開的身影又自遠處的,開滿粉色桃花的桃樹底下,重新凝結了。而這次顯現出來的,卻是一位白衣勝雪的女子。
那女子玉面端莊,額間一朵粉白色的桃花钿襯得她更加聖潔。有風拂過,衣裙飄蕩在空中,如畫一般。
因此少婠也沒忍住喃喃道:“畫…畫中仙?”
此言卻得了那女子的一聲輕笑。空靈無比,飄渺似仙。随後那女子的目光便轉向了少婠。用眼神描繪着她的面容。眼底确實複雜的情緒。
是懷念,是不舍,還有一絲絲歉疚。
這下,少婠就更不解了,于是便出言詢問道:“漂亮姐姐,咱們認識?”
那女子卻并未答話,隻貪戀的繼續描摹着少婠的眉眼。仿佛要把她的樣子記下來。深深的印入腦海一般。倒是叫少婠不自在了起來。
少婠連忙作揖行禮,然後撂下一句話後,轉頭就要離開此地,卻被那女子袖間的白練一揮,攔住了去路。
這下,少婠也變了臉色,心中警醒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無敵劍。聲音不由得生硬起來:“姑娘這是作何?”
可那女子仍舊是不發一言,目光反倒被她手中的劍給吸引去了。還自言自語道:“這劍他終究還是交給你了,罷了,該來的躲不掉的。這是你的命。”
啧,這話聽得少婠迷迷瞪瞪的,心中便更不爽了。還有,她收回先前的話。這什麼破地方啊,來也沒來過,想出也出不去。真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