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知時：“不麻煩，我們自己來。”

車身埋汰得不像樣，幾個人分工合作把車弄幹淨了，車裡倒是不髒，就是悶了幾個月，混合着皮革被暴曬以及空氣不流通的難聞味道。

車收拾好以後，曹軍捏着一串五帝錢挂進車裡：“車裡原來留下的東西，估計挺有用，要沒這個，那個胖子沒準兒也上西天了。”

卓越不信：“哥，真這麼邪乎啊？”

“事故車呢。也就看你們年紀輕陽氣足壓得住，又沒地方睡，不然誰租這個掙錢。”

喪良心。

邁騰停在建設銀行斜對面，勉勉強強能擠下這些人。

“不對啊，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兒守着？”

伏知時：“咱們報警打草驚蛇了，看他會不會做出一些受驚的舉動。”

應悄沒說話，她本來沒想那麼多，覺得交給派出所就行，沒想到後面會發展成這樣，說實話，她心裡也沒譜。

伏知時發現她在走神，翻過她的手搭在自己腿上，手指順着指縫鑽進去，鑽進去又退回來，時不時拿指尖蹭她掌心。

蹭完再次撬開指縫擠進去，短暫地停留幾秒又往回撤。

再蹭蹭。

應悄低着頭看他的動作，有點不敢相信。

伏知時順着她的目光也往那裡看：“看什麼？”

指節卡在她指縫裡，他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個動作很像……吓得他手也不敢動了，坐姿也不松弛了，緊張得不行。

應悄耳朵也紅，她在思考為什麼伏知時沒想歪，她卻想歪了。

伏知時也在煎熬，想解釋又覺得很奇怪，不解釋又顯得那個動作很不幹淨。

完了。

後排分享零食的朋友發現主駕駛和副駕駛兩位朋友耳朵紅得不像樣，柯甯非常驚訝：“哇，你倆這麼純情的嗎？牽手都紅成這樣啊？”

應悄、伏知時：“……”

兩人同時想開窗，又同時被虞小滿攔住：“不能開，隐蔽，注意隐蔽。”

“……”

邁騰一直隐蔽到後半夜。

卓越困得眼皮打架，他忍着困打開電台——

三叔鬼話。

卓越說：“都精神精神。”

“……說來也是奇怪，這王老三開着他的三手車上路總覺得有人把他的眼睛遮住了，但他也沒多想，繼續開着這輛性價比超高的小車四處顯擺，”電台主播的聲音抑揚頓挫，情緒飽滿，“突然有一天！他又感覺那股毛骨悚然的氛圍在逼近，‘嘩！’伴随着聲響，王老三的眼睛再次被遮住！”

聲音頓了兩秒，台主播接着剛才的情緒繼續說：“隻是這回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王老三發覺不對勁，怎麼三秒、五秒、十秒……他的眼睛還是看不見任何東西？以前明明一兩秒就恢複了呀，隐約間，他聽到對面的鳴笛聲——”

“又是一聲‘嘩！’，他仿佛聽到女人的笑聲——”

“好郎君，你睜睜眼——”

“再一睜眼，對面那輛卡車朝他直直撞了過來，‘哐！’，天旋地轉，王老三看到一張慘白的女人臉，女人在笑——”

“好郎君，你看我是鬼還是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吓清醒了，後排三個男生互相摟着彼此，邁騰被他們鬧出來的動靜震得颠了颠。

應悄：“誰說讓鬼哥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看鬼哥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差不多。”說完，柯甯又拍拍副駕駛，“時哥，你真男人。”

“謝謝。我剛才不小心睡着了，才被吵醒，他們叫什麼？”

“沒事了。”

“……？”

動靜鬧得太大，連睡在銀行守夜的徐奔都被吵醒了。

他單腳勾着鞋拖過來，然後坐在辦公桌上往外看，看了六七分鐘突然樂了：“這幫小傻帽。”

小傻帽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傻了。

“咱們是不是暴露了？”卓越抱着王翔問。

應悄：“沒暴露，我這麼說你們是不是寬心許多？”

“哈哈，幽默。”

徐奔醒了就不想睡了，看一眼時間，将近五點，他解鎖手機給徐馳發消息：

等不及十天了，再等等那筆九十萬存款能不能進賬，進不了也不等了，明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