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可以了吧。”
淚水一瞬間湧出,模糊了視線,第一次打破了絕望後的淡漠,照姬哽咽着:“十分感謝,我——”
“感謝就不必了,隻是把你的東西還給你而已。”散兵扯了扯線,“你也滿意了吧。我們可以回去了嗎,這一身,惡,真是黏死了。”
奴良鯉伴雖然并不覺得散兵會傷害那位姬君,但剛剛還是不免擔憂——這位可憐的小姐恐怕早已瀕臨崩潰了吧——但他是什麼時候能做到這樣的?是桌上那本書麼?
還有那名陰陽師,這堆書裡也許還能有什麼蛛絲馬迹。不過今天也确實不合适再繼續下去了。
“準備衣物的事情就拜托了。”在被帶着路過照姬的時候,奴良鯉伴毫無負擔的委托主人家。
“啊!”沉浸在免于被當成妖怪的結局中,照姬回過神,“是,當然。嗯……交給小初吧,父親的所作所為她也清楚……我先讓她支開路上的下人,請稍作等待。”
兩人身上的血迹幾乎明晃晃的在宣告發生了什麼,下人并不都是可信的,擺脫了妖怪之嫌再卷入命案傳聞還是饒了她吧,在這上面她隻會相信從小陪着自己長大的小初。
衣物倒是并不困難,雖然家裡沒有年齡相仿的男性,一般也不會客人特意準備,但這次到底情況不同,父親邀請客人小住,家宅又在這種小地方,為了避免客人不便,倒也準備了一些以備萬一。
“不必了,隻需要準備水和衣服即可。畢竟……這家夥最擅長鬼鬼祟祟行些不軌之事了。”散兵側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奴良鯉伴,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否知道第一天晚上就有人扒在窗口?
被提醒了所作所為的奴良鯉伴隻是一臉無辜地附和着說了一句“那就麻煩了”,毫不見半分心虛,如此又得到了一聲嗤笑。
在用奴良鯉伴最擅長的方式回到屋子裡之後,很快就陷入了一身髒污并不方便污染榻榻米,隻是換了個地方站立的情況。好在,很快小初,也就是那夜關心照姬的侍女,很快就奉上了兩身浴衣,等待兩人更衣後,引着兩人朝着一處走去。
“衣服我會去盡力清洗的,但是那樣的痕迹……未必能徹底清洗幹淨。”
“無妨,銷毀幹淨了就行。”散兵對此并不在意,左右不過是衣服。
又行走了一段距離,眼見到新的院落門,小初介紹道,“這是主人家專用的浴室,如今老爺不在了,不用擔心有其他人打擾。”
注意到她說起“老爺”時語氣中的憤懑,奴良鯉伴眸底暗芒一閃而過,多虧了散兵之前提醒,他險些都要忘記了,“晚上的時候,照姬小姐喝的是……?”
喝下之後她痛苦的神情,聯系到西川的所作所為,難免令人懷疑。
“這……這這種對主人家的話本不該我說。”小初沉默了片刻,話語中帶着無力的憤慨和深深的悲痛,“但既然小姐吩咐了,您又是小姐的恩人,倒也無妨。那些藥是一個老爺的朋友開的。”
“目的是為了讓老爺更好掠奪小姐的生命。”
“但裡面的骸骨很多,大多已經離去很久了。”奴良鯉伴盡可能的委婉。
“或許是小姐不一樣吧,畢竟小姐是老爺的親女兒。”小初抿了抿唇,“但這情誼大概也終于消磨殆盡了吧,幾個月前老爺就惴惴不安的,也是那時候開始給小姐換了藥,小姐身上的異狀也是那個時候才開始嚴重的,之前也不過是體虛,偶爾有幾根白發而已。”
“到了最近幾天,小姐的身體便更是一天一個樣。”
“那位朋友,”奴良鯉伴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但還是确定一下為好,“是不是兩年前來的?而且是個陰陽師?”
“的确是兩年前的事情了,至于那位先生是做什麼的,這我就不清楚了。”小初回憶了一下道,“不過那位客人手裡的扇子不太一樣,扇骨是黑色的,扇面倒是不如老爺的華麗。”
烏竹扇啊……看來就是陰陽師了,扇面不華麗也符合陰陽師們的喜好。奴良鯉伴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至于更多的細節,還得看之後照姬是否知道些什麼了,但今天還是先讓那位可憐的小姐緩緩吧。
至于現在,事情既然隻剩下收尾了,好好享受一番也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