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擰緊瓶蓋,将這股氣味隔絕開來。
淋浴打開——冰冷的水浸濕了他的頭發,接着便沿發絲向下,流注在他臉上、身上。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皮膚竟然熱得發燙。
隻是聞到了惡魔血液的味道,他的身體竟就如此興奮。
可之前,在和其他惡魔戰鬥的時候——梅格、阿紮澤爾,在那些惡魔的血液之下,薩姆似乎也不曾有過類似的生理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
“砰砰砰!”
浴室的敲門聲打斷了薩姆的思緒,即使知道自己鎖了門,可還是有些慌亂地将露比血瓶藏在了身後。
來敲門的,自然隻可能是迪恩。
“怎麼?”薩姆的聲音發悶。
不過隔着浴室門,迪恩倒沒有注意到他聲音情緒的異常,“羅德不在她房間。”
不在房間?
這種時候、這個時間?
羅德每天都恨不得都睡到日上三竿去,在Impala上的時間也至少有一半在休息。
不到八點,她竟然會出門?
她恐怕不是去晨練的吧。
那就是有事。
現在這個形勢,任何和惡魔能夠聯系起來的微妙指向,都會觸動着兄弟二人的胡思亂想。
其實……也不算是胡思亂想,羅德當然不會做晨練這種事。
事實上,她也不是今晨才離開的,而是昨晚就不在那酒店的房間内。
“你不是說有惡魔在那兄弟倆周圍虎視眈眈嗎,怎麼還留在我這裡?”
威爾·格雷厄姆的睡眠很少,幾隻狗狗的需求也讓他的生活在極度不規律中,又保持着某些規律。
新來的溫斯頓已經完美地融入了狗群中,并且展示出了屬于邊牧的驚人智慧。
威爾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遺棄這樣聰明乖巧又可愛的狗狗。
“他們的事,我有分寸。”羅德趴在沙發靠背上,眨巴着水露露的大眼睛,故作委屈,“倒是你,我可是專程來給你送東西的,你竟然還要趕我走?!”
“不,我沒有趕你,你拿着鑰匙,随時都能來。”威爾當然知道羅德的出入實際上并不會被普通的門所阻擋。
但能不能進來是羅德的能力,想不想讓她進來,是威爾的态度,“謝謝你的東西,很有用。”
“好用吧,那可是莫嘉娜自己的護身符。”羅德得意地挺起了胸,昨日看到那個徽章她就馬上想到了威爾,在諾亞方舟上沒有找到的東西,竟然從那一堆錢币裡掉了出來,“先知的預知夢無法自控,莫嘉娜曾經也是噩夢纏身,後來她逐漸掌握了自己的法力,才想辦法做出了這樣的護身符,僅此一個!”
這種護身符的複雜程度難以想象,可不是能量産的東西,“預知夢的本質是先知對未來的感知,威爾你的噩夢也來源于「智」之諾亞的特殊感知,異曲同工。就算這個護身符無法完全阻擋噩夢,也能讓你睡得好一些。”
畢竟,她不能每晚都幫威爾編織夢境。
編織,就意味着潛入。
威爾的精神力尤在羅德之上,想要繞過他身為「智」的本能非常費勁。他的能力狀态不穩定、精神狀态又相當混亂,「夢」的力量不論如何僞裝都帶有攻擊性,長時間的侵入可能會導緻威爾的問題進一步惡化。
莫嘉娜的護身徽章就剛剛好。
威爾昨夜雖然短暫但是安穩的睡眠,也佐證了這一點。
“我的情況是好些。你呢,你的傷恢複得怎麼樣了?”威爾關切問道。
“還是那樣,「聖心」對諾亞的傷不是輕易能夠愈合的。我那時候受的是緻命傷,否則亞連也不會用封印這種下策來救我,”提到這件事,羅德就有些挂臉,撐着下巴很是煩心,“不過……薩姆的靈魂還算好用,和他的契連能夠緩解不少。”
那畢竟是同質的諾亞血脈,比其他不相幹的靈魂要有效得多。
羅德一直待在溫徹斯特兄弟身邊,當然不可能是因為好心。
她看上去,像是那麼善良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