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幽昙覺得今天的韓夜冥特别地排斥自己。從剛才開始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而且連看都沒有看過來一眼,還一個不注意就又把被子蒙過了頭頂,幽昙每次想把被子拉下來,都能感覺到被子底下的反抗。
這是什麼情況?不記得昨天晚上做了什麼會導緻這種情況的事吧……終于,幽昙在第四次掀開被子,卻又在一個轉身後發現韓夜冥又躲到了被子底下後,放棄了這個“遊戲”。
“你要不想出來,我就出去啦。”幽昙故意大聲地說。
但是,韓夜冥并沒有要從被子底下出來的意思。
幽昙隻好自己轉身出去了,心裡依舊好奇着,韓夕月究竟說了什麼。
今天依舊是一個炎熱的大晴天呢。擡頭看了看清澈的天空,江南的夏天熱起來還真是六親不認呢。
在小院子的池塘邊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宛若白日裡的星空。
池塘裡不知何時飄了些許蘆葦杆,幽昙伸手探入水中,小心地捧起,從中間空心的蘆葦杆中,果然抽出了樂靈的密信。
樂靈在韓家家丁的房中發現了琴,而管家的房間裡也有,可以判斷韓家的“暗影”,也就是琴陣的人就是這些養在府中的家丁們了。
密信中,樂靈還提到了花靈和夢靈正計劃着用很詭異的手段殺了這些人,至于有多詭異,倒是沒說。
同時,還附帶了周笑那邊的消息。周笑和昙靈教的影月,一起去攔截了歸來的韓夕月,然後重創了韓夕月帶領的“暗月”,原本有二十多人的“暗月”,如今隻剩三人。
雖然不知道花靈她們打算怎麼做,但是幽昙也飛鴿傳書,加了一條自己的要求。
下午時分,在韓家随意地走了走,一路上,似乎總有小丫鬟們在竊竊私語,但是一看見她望向她們,小丫鬟們就立刻沒了聲音。
隻是,隻言片語還是被幽昙聽見了,然而她們說的什麼“婚禮”之類的,她是完全沒有弄明白。
但是就算不明白,幽昙也知道,韓家的氣氛有哪裡不一樣了。
而夜冥對她的态度,似乎也不一樣了。
這天晚些時候,當幽昙回到小院子時,看到了那一碗已經喝完的藥與桌上簡單動過幾下的食物,還有那個已經睡着的少年。
依舊不知道韓夕月說了什麼,不過,她清楚地感覺到,有什麼已經變了。
這一夜,韓家陰風大作。
尖細的短笛聲,遠遠飛來,伴着無數花瓣,為還在睡夢中的人帶去死亡。
而驚醒後看到了一片片花瓣切開同伴氣管的人們,又被吓暈過去。
天亮後,人們發現韓家的家丁死了5人,他們的血在地上流成了文字的形狀:昙族已滅,昙花不會再開。
目睹這行字,韓銘千立刻想起了當年靈溪峰上的一切,吓得顫抖着後退一步。
那年,來自血玉教的章旭,告訴他夢昙花可以救他兒子。他便信了,可他不知道夢昙花要怎麼獲得。直到章旭屠了整個昙族,卻又告訴他,一定能拿到夢昙花的。
韓曦影也是知道當年之事的,此時卻鎮定很多,“我不信什麼厲鬼索命的話,如果真的有鬼,他們早就來了,也不會等到今天。這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韓夕月也很冷靜,但卻皺着眉頭,“如果這說的是真的,夢昙花已經從世界上消失了,那麼,血玉教的人就是騙了我們。”
韓曦影卻搖搖頭,“也有可能是有人要挑撥韓家和血玉教。”
韓夕月不置可否,卻說:“昨天說的事,要抓緊了。”
韓曦影露出了些許驚訝,“你真的打算讓他娶她?萬一她是細作……”
“若真是清幽閣要對付韓家,我們兩個肯定是逃不掉的,但是夜冥不一樣,清幽閣那邊的人都不認識他,想辦法把他送出去應該是可以的。如果我們真的敗了,以後他就是一個人了,所以更要趁現在把事辦了,找個人跟着他。”韓夕月沉沉歎息,“那個女孩,如果隻是一個尋常女孩,反倒是有些可惜。但若是清幽閣的人,到時候多少可以多一點牽絆,他們也不好下手。”
“那,夜冥那邊……”韓曦影又問。
“他?他的意思倒是無所謂,就算不願意,他還敢反抗我們不成?就算他有這個膽,憑他那點本事也翻不了天。”韓夕月說着冷笑了一聲。
或許韓家的仆人都更加“懂事”一點,死了5個人這種事,竟然沒有人去報官。所有人就像是被封口了一般,再也沒人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