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問的都不同,鈴铛一一解釋起來,“我給奶奶打了電話,她讓我待家裡等她回來,現在正跟我小姑打電話你。剛剛我不小心摔了兩次手機,結果撿起來一看,手機就打不開了。”
“拿去修呗,應該是電池或者顯示屏摔壞了。”老四說。
鈴铛苦笑一聲,她在李薇走後朝着後院地上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摔成了一堆碎片,勉強能拼起來,算是徹底報廢,連回收的價值都沒了。
“修不了,手機被我小姑拿來砸烏鴉了,摔後院了,東一塊西一塊的,修好也不如再買一個。”
白翩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又被自己這行為搞得岔了氣。
她捂住抽疼的腰腹,蹲在台階上慢吞吞道:“秋婉,要不我給你小姑買張票吧,讓她來爬泰山,你小姑光聽着就是個能人啊。”
“一天快過去了,你還是想找個人爬泰山。”邵玫幽幽吐槽道。
“為啥要砸烏鴉啊,烏鴉不是益鳥嗎?”老四好奇。
“不是,是那隻烏鴉站我窗台上了。”鈴铛想起那一排直直望下來的烏鴉依舊有些頭發發麻,繼續道:
“後院裡一群烏鴉站在後院的樹上,放炮聲都驚不走,就一直看着那隻烏鴉。我後來把窗簾拉上來但是還是能看見烏鴉的影子,我小姑可能是覺得烏鴉是招禍的壞鳥,就拿我手機砸過去了。”
“有點怪啊。”邵玫單指撩了捋頭發下來,認真思考着這事和鈴铛說的許平有沒有關聯。
這又有什麼關系呢,一個是玄乎的人死複生借屍還魂,另一個則可以算作是小概率的自然事件。
“這才不大一天就出了兩件怪事,要不你上南京去吧,跟你小姑走。”白翩的岔氣緩了一會兒就好了,她整個人的重量都靠着一根登山杖支撐着,勉強又往上爬了一階。
她一直是持保守态度,講究的就是一個走。
去泰安,去南京,在不濟,就去她家,反正她心裡是不大支持鈴铛在家呆着的。
“等我奶奶回來再看吧。”鈴铛心裡也糾結起來,她靠在椅背上,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整個人都顯得萎靡起來。
邵玫道:“别那麼悲觀,車到山前必有路,秋婉,說不定這件事沒咱們想的那麼複雜呢。”
沒那麼複雜,但也絕對不簡單,鈴铛晃了晃腦子,心裡依舊覺得很重。
“目前已知,許安吊死了,現在的許安是她姐姐許平,對吧?”老四突然開口,她将一張寫了字的白紙貼上攝像頭。
是一張樹狀圖,起點是許安,分了好幾個岔,其中一條上面寫了玉清的名字,再往下分了兩條,一條寫着拍門的姨,一條是鈴铛的奶奶,再往下,就看見鈴铛的名字。
而另一條寫着許平,下面沒分叉,不過老四還在旁邊單開了一個孤零零的框,寫了烏鴉。
這麼一看,确實了然了。
鈴铛點點頭,目前的線索就是這些。
邵玫卻打斷了她們兩個,“小四,你寫這做什麼?都過去了,快收起來,秋婉和這些都沒關系。”
說是沒關系,但能真沒關系嗎,幾個人都知道不可能,這樣做隻不過是逃避而已。
可對于這樣非自然的靈異詭事,她們能做的也僅僅是避開。
“是我鑽牛角尖了,婉姐别再在意,我這就收起來。”老四說着将畫了樹狀圖的白紙拿了下去,露出那張有點八字眉的臉來。
邵玫微挑眉,聲音上揚,卻是對着白翩說的,“白翩,爬了那麼久秋婉都快坐火車走了,你登頂了沒?”
幾人的注意力也随着轉移到白翩那裡。
她關了攝像頭,什麼也看不見,隻能聽見登山杖一下一下點在石階上的沉悶響聲。
“祖宗們,别催了,馬上了。”白翩似乎累極了,說一句就要喘好幾聲。
“鈴铛,别收拾了,等奶奶回來再說。”說話間打完電話的李薇又回來了,她沒進房間,在門口說了一句又去找後院的鑰匙。
“那車票呢?不是晚上八點的車票嗎?”鈴铛探出頭看着李薇問,打完一通電話她似乎更暴躁了,正翻箱倒櫃的找着什麼。
李薇皺眉,“退了,鈴铛,後院的鑰匙呢?我去給你找電話卡去。你下午上街嗎?帶你去買個手機。”
“在冰箱上邊。”鈴铛的聲音都放輕了,她從未見過小姑這個狀态,不複往日優雅,簡直像個一點就着的炸藥桶。
“小姑,你怎麼了?奶奶跟你說了什麼?”猶豫片刻,鈴铛還是開了口,她擔憂地看着李薇,想着不能是奶奶罵了她吧。
“沒什麼。”
李薇拿了鑰匙脫口而出,她對上侄女關切的臉,準備出門的動作忽然就停住了。
自己的狀态,确實有點不正常。
李薇撩了撩頭發,又重新笑着對鈴铛說:“沒太大的事,你别擔心,我就是太心急了。對啦,新手機你想買啥樣的,先想想,姑姑還想給你買幾身漂亮衣服,你看看你現在穿的,小學生似的,一點大學生的青春靓麗都沒有,你朋友都挺漂亮的,你穿着這衣服跟她們出去逛街不嫌丢人啊?”
說着說着,竟然又磨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