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隻要還活着就給雲姿巨大的勇氣。
她一定會在天權下來之前縫好,雲姿把李晉涼淩亂的頭發往後撥去,又将娘娘的臉在他臉上按了幾下,讓它更服帖地貼在他臉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像念咒語一樣不停嘀咕着,從發際線中間下針。
銀針穿梭着,黑色的線把娘娘的臉和李晉涼的臉縫合在一起。
她不住落淚,并把娘娘的臉縫在他臉上。
溫熱的眼淚滴落在娘娘的臉上。
縫到一半,昏迷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雲姿吓一跳愣住了。
李晉涼頭有點疼,身上也疼,他感到臉上一陣陣刺痛,睜開眼看到雲姿的手在他臉上動來動去,還帶着一根黑線。
這顯然不是什麼好事,他不明白雲姿為什麼突然害他,他想說話,但是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雲姿淚流滿面,她聽到門外郁龍又在叫她,她趕緊把剩下的半張臉縫好。
李晉涼半睜着眼和她四目相對,他對這個弱女子的印象還停留在第一個副本給他煮糖水的時候。
或許雲姿隻是想通關。
李晉涼不明白雲姿為什麼要把臉縫在他正面,根據侍女描述,應該是縫在後腦勺,還得把面具戴在後腦勺上。
雲姿沒有跟他們去溶洞,副本地圖太大了,導緻他們有信息差别,郁龍又以為自己拿出了通關方法不想交流。
已經縫好了卻沒有通關,甚至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怎麼會這樣?雲姿心裡一涼,她又呆呆坐了幾秒,還是沒發生什麼,李晉涼的目光讓她越來越害怕。
她想喊郁龍,卻聽到郁龍一聲痛苦的慘叫。
是天權過來了,雲姿更是一動都不敢動。
“砰!”木門晃了幾下,發出巨大的聲響,似乎是天權把郁龍丢到門上,還好她把門從裡面栓上了。
郁龍再也沒了聲音,天權奇怪的腳步聲也逐漸遠處。
雲姿癱坐在地上,靠背着牆,她被抽光了力氣,這下隻剩她和李晉涼。
她冷靜了一會,抽出匕首。
李晉涼還以為她要把那張臉拆下來,渙散的眼神裡充滿期盼,隻要雲姿把這張臉拆下來,他和雲姿還是好朋友。
一切都完了,雲姿想着。
雲姿覺得不能讓李晉涼活着,她把匕首貼在李晉涼脖子上,李晉涼的眼睛睜大了些,他難以置信雲姿居然想殺了他。
“好痛苦!”雲姿比劃了幾下,握緊又松開,她始終沒有辦法下手。
她知道自己膽小懦弱終将害了自己,她還是不敢殺人。
李晉涼也覺得很痛苦,他臉上滴着雲姿一道道眼淚,還有許多幹涸的淚痕。
他最喜歡的隊友卻想殺了他,在他心裡對雲姿好感比蘇橘華不知高了多少倍。
她的目光變得痛苦又陌生,她明白他們的關系已經破裂了,她在想自己要何去何從。
外面靜悄悄的,天權已經不在了。
雲姿打開門,郁龍的屍體擋在門前,像是最後一次保護她,她費了好大勁才推開,探出頭又确認了一番,她在外面撿了塊石頭重新回到屋子裡。
她對着李晉涼的頭砸了一下,李晉涼又暈了過去,她要離開這間屋子,又擔心胡浩陽會發現李晉涼。
雲姿無意間看到角落堆積的髒衣服,她走過去在那裡翻找着,翻出一件黑色的長袍。
又髒又油膩,袖子非常長,一直垂到膝蓋部位,除了很髒很舊沒有特殊的地方。
但是卻和她夢裡的一模一樣。
“啊……原來……”雲姿恍惚着,原來這個副本不管做什麼努力都是徒勞,似乎一切都有命數。
雲姿把李晉涼身上那套運屍人的衣服扒下來,扒到隻剩一條底褲,給李晉涼穿上這件黑色的袍子,這樣胡浩陽就不會認出來了。
她手臂上搭着李晉涼的衣服,怕李晉涼自己把娘娘的臉拆下來,便把李晉涼的匕首也收走,她得找個角落把衣服丢了。
做完這些後,雲姿出了小屋順便把門關上,最後看了一眼郁龍的屍體,抱着衣服和匕首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