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沒事。”
林意雲糾結,他不想留莫久一個人,又難得晚上眼睛還沒什麼問題。
“那我一會就回來。”
他抱抱莫久,說:“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莫久說:“好。”
林意雲本來說還想看看他背上,再給他上次藥。
他心悸的厲害,推了推林意雲,強裝鎮定道:“不用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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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一個人在房間轉了會,越走越焦慮,索性把自己丢在床上。
房間空蕩蕩的,隻有沙灘上偶爾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響。
莫久趴在床上,突然坐起來,終于想起來了他忘的幹幹淨淨剛加上好友的室友。
想轉移點注意力,他猶豫着點開幹幹淨淨的聊天頁面上依舊是剛通過的好友申請,遲疑了片刻也不知道發什麼。
【0036】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莫久看着聊天界面發呆,都放假兩天了,也不知道他這幾天在做什麼。
正在莫久糾結的不行時屏幕上方忽然彈出一條信息提醒。
轉移注意力沒成功,想不出來發什麼還被人打擾,一時間更煩躁了。
他此時心浮氣躁,什麼都看不進去,沒等他劃上去,忽然目光一凝。
莫久坐起身,關掉微信,黑着臉點開信息收件箱。
【陌生号碼】我好想你。
【陌生号碼】寶寶想不想老公?
【陌生号碼】好想親你。
果然,他的第六感真是該死的準。
沒等莫久拉黑他,屏幕先黑了,莫久僵硬的看着屏幕上的未知名号碼來電。
太平日子過了兩天,又忍不住了?
“陌生号碼”到底哪來的底氣甚至敢理直氣壯的給他打電話?
莫久驚魂不定,那股煩躁不安的情緒倒是像一縷煙似的,瞬間飄散的一幹二淨,就剩下驚恐了。
如果不接這個電話,“陌生号碼”是不是還會锲而不舍的反複打過來?
他以為這種人更應該像過街老鼠一樣縮在陰溝裡窺視,用惡心又粘膩的目光注視他,卻因為骨子裡的懦弱而害怕讓他發現他是誰。
可對方給他的感覺更讓他膽寒,那人像是根本不怕他知道他是誰,甚至有意放出信息讓他慢慢上鈎。
溫水煮青蛙,讓他根本沒辦法掙紮。
莫久按下“拒接”,不出所料下一秒電話又響了,帶着“你不接我就一直打”的堅韌。
他冷眼盯着屏幕,深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鎮靜下來,直到最後一秒才接了起來。
“寶貝?”
電流聲裡夾雜着細微的喘息聲,聽得不是很真切,莫久即使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這一茬。
他握着手機的手指僵住。
似乎察覺出一絲異樣,他睜大眼睛,默不作聲的聽着,喉結緊張的滾動——
他……在幹什麼?
“莫久。”電流聲壓抑的喘息聲忽然清晰起來。
“你……”莫久再遲鈍也想到了什麼,他氣的手抖,當下就想挂斷電話,還沒等他點到“挂斷”的按鍵,對方的聲音傳了過來。
“說話,不許挂老公電話。”聲音明顯做過處理,機械音中隻能聽出對方音調很低。
“一個人在房間吧?”他似乎在笑但是也似乎沒有,“别挂電話。”
-
莫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手指節骨泛白,渾身僵硬。
他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電流聲愈發沉重起來,他的心像斷了線的風筝墜了下去。
“說話,我想聽你聲音。”對方似乎很滿意他乖乖的沒有挂電話,聲音緩和了很多。
莫久緊緊抿着唇,自己都沒有發現渾身在輕輕顫栗。
“我今天很生氣,寶貝。”
“聽話一點,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什麼。”
莫久還沒想明白,他“不高興”指的是什麼,關他什麼事,就聽見了答案——
“他親你了?”
莫久僵硬的張了張嘴,想賭氣說“是”,但大腦瞬間清醒讓他一身冷汗。
他更恐懼他會對林意雲不利。
這個人一直在看着他……
“我相信你,告訴我,有沒有?”
莫久深吸一口氣,手不住發抖,硬邦邦的說:“沒有。”
“好。”
莫久不再說話了。
“想問我什麼嗎,寶貝?”
“你問一句,我答一句。”陌生号碼明白他不願意開口,卻絲毫不惱。
似乎隻因為一個簡單的答案就被哄高興了,話明顯多了起來,電流聲帶着顫抖的笑意道:“想問什麼?”
莫久不想和他說話,也不敢挂電話,他惶恐的把自己縮進被窩,盯着被子發呆。
他聽見自己嗓音前所未有的嘶啞問道:“你……在做什麼……。”
對方又笑了一聲,反問道:“你不是猜到了嗎?”
莫久僵硬的張了張嘴,說不出話,聽到和猜到就是兩回事了,他甚至甯可陌生号碼騙他。
“你是誰?”莫久攥緊手心,他不知道他有多長時間,隻能挑緊要得問。
“寶貝兒。”對方料到他會這麼問,倒也不惱,反倒愉悅的笑了,呢喃道:“怎麼這麼可愛。”
“不是這麼玩的。”他舔了舔唇瓣,嗓音有點幹澀,“不過叫句老公就告訴你,好不好?”
莫久手指慢慢攥緊被子,他委屈的想哭,揉了揉眼睛又發現太害怕導緻根本沒有淚水。
他讨厭這個人。
“你……”
“不要急,寶寶。”對方似乎聽出他語氣裡微微急切,語氣絲毫不因為自己在做什麼而亂了套。
“老公沒有這麼快。”
“他也沒有那麼快回來。”
莫久瞪大眼睛,自動忽視了第一句話,驚懼道:“你為什麼……?!”
“你做什麼了?!”莫久下意識就覺得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他猛地起身,踉跄着往樓下跑!
“……”
莫久沒聽到回應,他拉開門,急急忙忙跑出去,腿都在發抖。
“你很擔心他。”
“陌生号碼”機械的聲音裡調侃帶着玩味,仿佛剛才所做一切都是假象,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從電流聲中生生透出寒意,讓莫久腳步不由遲鈍,後背倏地竄上一股涼意。
他站定住,忽然不敢動了。
額角冒出的冷汗,他被劇烈的恐懼吓得腿軟,安靜的走廊明亮的燈光下卻沒有一個人——
背後。
莫久瞳孔驟縮,僵硬的望着走廊盡頭。
他聽到了腳步聲。
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