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郁琛關上門,站在門邊看着他。
莫久又在寝室轉了好幾圈,才從桌子邊的小沙發坐下。
他緩了半晌,問道:“這個學校允許嗎?”
宗郁琛點頭,不大在意:“通知了。”
莫久放心下來,眼見着宗郁琛朝他走來,他伸手讓他抱。
他順勢“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小聲說:“愛你。”
宗郁琛攬住他,挑眉道:“嗯?”
莫久不好意思再說第二遍,把頭埋在他脖頸間。
宗郁琛也意外沒讓他再說一遍,安靜片刻,他一如既往平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想讀書我可以養你。”
莫久不敢相信的坐直了身體,仿佛要确認自己是否聽錯,“啊?”
“不是,我……”他眼睛瞪大了一圈,臉漲的通紅,着急解釋道:“我就随口說說,不是真不想讀了!”
“而且,”他聲音越來越小,委屈道:“我以後也可以養你。”
“我想走到你身邊,這樣以後我們在一起,才沒有人會說我配不上你。”
宗郁琛怔愣了下,沒有想到他說出這樣的話。
半晌,他微微皺眉,道:“我不會讓人這麼說。”
莫久沒有反駁,失落了一會很快振奮起來,“說的也是,但我一定要好好學習,才能追上你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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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傷口已經結痂,因良好的治療沒有感染,不用再上藥。
照例宗郁琛給他敷胳膊,即使韌帶輕微的拉傷緩解不少,還是有一些脹痛。
為了方便熱敷,兩人縮在小床上,莫久靠在宗郁琛懷裡,用觸屏筆寫着題。
莫久有點悶悶不樂,不由得出神發起了呆。
宗郁琛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不會嗎?”
莫久回過神:“……嗯?”
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一道題上停留的的時間太長。
莫久不好意思道:“我剛在發呆,還沒看。”
宗郁琛側眸注視他,問:“在想什麼?”
莫久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裡陌生又異樣的感覺。
這些複雜的公式,換了個殼子他就需要想半天,仿佛永遠也無法寫出完美的正确答案。
宗郁琛看一眼就知道要用什麼公式,他清楚的認識到,他和他的差距完全不是一星半點。
鼓起來的鬥志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讓他不禁産生退意。
他垂眸望着平闆上的題目,遲疑道:“這個題目,你跟我講過。”
“我還是不能在第一時間想到它需要套用哪一個公式,我有時候感覺自己真的挺笨的……”
宗郁琛放下一張毛巾,從他手裡拿過筆,在題目的關鍵變量上畫了個圈,“這裡。”
他把筆重新遞給他:“不等式的公式你記得,寫下來。”
莫久寫一個擡頭看他一眼,後者沒說話。
宗郁琛垂眸看着他一筆一劃完,“嗯。”
“常用方法,背。”
莫久想了一下,不确定的瞅他:“放縮法、換元法、判别式法、構造函數……”
宗郁琛等他把能想到的都說完,颔首道:“對的。”
再次回到題目,問道:“這裡你認為用什麼?”
莫久皺着臉想了很久,宗郁琛也沒催他。
一會才猶猶豫豫道:“構造函數……”
宗郁琛贊同道:“對的。”
莫久一聽他認同,反而更覺崩潰——
他這個學的最差,每次寫都格外頭大。
宗郁琛捏了捏他皺起來的鼻子,“一點都不笨。”
見莫久還是擰巴着的小臉,他唇角微勾,哄道:“先寫,寫不出來我再講。”
莫久苦瓜臉,沒法隻能從頭開始算,把能想到的全部寫了上去。
宗郁琛換了兩次熱水袋,順便把莫久不會的幾道題目講完。
直到睡前莫久要背一會政治知識點,才坐到沙發上忙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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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還不忘給宗郁琛量尺碼的事情,他記下來,又磨蹭一會,兩人才相擁而眠。
明天是周一,緊鑼密鼓的早讀又要開始了。
午夜,莫久偷偷睜開眼睛,呼吸間能感受到宗郁琛覆在他小腹上溫熱的掌心。
他假裝睡得熱,動了動身子。
宗郁琛呼吸聲停頓了下,本來在肚子上的手從他小腹往下,甚至非常自然的裹住揉捏了兩下。
莫久一時間大腦都吓的宕機,清醒的時候宗郁琛從來沒有在他不允許的情況下碰他的這個地方。
索性他的手很快就抽了出來,就像是睡着後無意識的動作一樣。
莫久大概是被吓的厲害,往往自己碰一下都能站崗的小兄弟,現在都沒能給出反應。
他咽了口口水,卻不敢忘了這麼晚沒睡的目的。
他戰戰兢兢的将手貼着宗郁琛的手背,但一想到那隻手剛剛碰了哪裡,他就有些許手抖。
感受到宗郁琛呼吸頻率沒有改變,他用食指和拇指圈住宗郁琛的右手中指。
沒等莫久确認好,宗郁琛卻抽出手在他屁股上不輕不重拍了一巴掌。
莫久一向睡的沉,宗郁琛若是平時拍這一巴掌,還真不一定能把他拍醒。
他還沉浸在“他居然完全不知道宗郁琛睡着之後有這麼多小動作”裡,原來那隻手已經強硬的從他右手手背和他十指相扣。
莫久躺平:“……”
他實在無法,忽然察覺壓在身下的胳膊動了動。
他低頭發現宗郁琛的左手微微松開。
他靈光一閃,現在才緩慢的意識到,人的左右手相差不會太大。
他從枕頭下摸出一根細細的用衛生紙擰成的小繩,穿針引線般、一點點、小心謹慎的在宗郁琛左手中指上繞了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