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措不及防被猛地一拽,頓時兩邊都被人拉住,場面一時間變得格外滑稽。
他一聽到常域的聲音,心下暗道,壞了。
莫久轉了下手腕,擡頭看向宗郁琛。
後者冰冷的視線越過他,漆黑的瞳孔透着刺骨的寒意,直直鎖定他身後的人。
他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頃刻間失語。
常域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見他這樣都不松手,怒火攻心:“放手,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場面變得不可控起來,眼看着常域就要動手,莫久緊忙攔下。
他擋在宗郁琛面前,朝常域尴尬道:“沒事!他不是欺負我。”
莫久懊惱自己應該告訴常域一聲的,不然也不會形成眼下這種情況。
不過常域對宗郁琛印象不佳,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理由和機會開口。
眼看着周圍的人目光都被吸引過來,莫久不由得感到心慌,想要盡快結束這個局面。
常域見莫久還護着他,一口氣憋在胸口,“那他抓着你幹什麼?”
莫久實在受不了被人圍觀,面紅耳赤道:“我們還有事,先回去了,我晚點給你解釋。”
說完他用力推了宗郁琛一把,想讓他先走,這一動作終于讓他動了兩步。
宗郁琛微微眯縫了下眸,落在常域身上的目光滑過一抹怨毒狠戾。
莫久剛要跟上,常域親眼見了宗郁琛對他的态度,怎麼可能就這樣讓他走了。
一見對方松手,他拽着莫久就往停着的私家車走,“你不能跟他走,說清楚!”
莫久知道常域是關心他,但還是強硬的掙開他的手,耐住脾氣低聲道:“我和他在一起了,其他的我晚點和你解釋。”
常域短暫的不可置信過後,就看着神色恢複如常的人朝他走了過來。
好似那個陰狠冷漠的眼神從來沒有出現過。
常域心驚,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你是久久的朋友。”
宗郁琛依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隻是眼波流轉間,能隐隐察覺他眼底的陰郁。
他伸出手,禮節性的寒暄:“我是宗郁琛,很高興認識你。”
常域骨子裡的禮貌讓他咬碎了牙也伸出手和他交握:“我叫常域。”
兩人松開手的動作非常迅速,仿佛彼此是什麼惡心的東西,都不願多碰一秒。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對方沒有笑,常域還是不得不咽下了這口氣。
如果是他們倆個人之間的事情,他沒有立場摻和。
隻是郁結的是,他把莫久當朋友,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他還真不知道他們倆談戀愛了。
索性放學時間沒有那麼多閑的沒事幹的學生圍觀他們,但不少學生已經注意到了他們。
莫久想立刻結束這個如同修羅場的互相認識環節。
“我回頭跟你說,我們先走了。”
于是莫久也不管有沒有人看着了,趕緊拉着宗郁琛的手,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宗郁琛低頭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在莫久看不到的地方,他和常域對視,狹長的眸透着危險的警告。
後者同樣報以冷笑,站在原地看着他們消失在視線裡,才氣悶的關上車門。
-
莫久打開寝室門,還沒說話就被反身按在了門上。
他的雙手被輕易地交疊扣在頭頂,後背露給旁人,這個姿勢讓人非常沒有安全感,他下意識用力掙紮。
“啪——”
響亮的一巴掌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直直把反抗的人兒給打懵了。
莫久驚呼一聲,腦袋嗡嗡作響,雙腿不自覺繃緊。
他像是被點穴般僵硬,長這麼大他還沒被人打過屁股——
即使隔着褲子,也不是很疼,那種羞恥感依舊蔓延到全身,讓他忍不住輕微的發顫。
不是玩鬧的打,是真正意義上的、以懲罰名義的掌掴,讓人沒由來感到羞恥。
莫久咬唇,聲音染上怒氣,卻隐隐能聽出哭腔,“宗郁琛——!”
宗郁琛嗓音依舊很冷,仿佛隻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孩,“第一下,是因為你撒謊。”
莫久聞言腿下意識發抖,嘴裡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宗郁琛等了一下,沒聽到他的回答。
他沉着嗓音,道:“解釋。”
“我……”莫久這才想到了他撒謊的原因,無比後悔,但更多的是無盡的委屈,他哽咽道:“我想去找你的,打了車去機場……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你回來了……”
莫久越說越想哭,他硬生生的忍下淚意,低聲道:“我說和朋友一起是怕你繼續問,我會露餡,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普通人聽到“和朋友出去玩”這個借口後,大部分人不會再追問。
他不是故意向他撒謊,他沒想到會弄巧成拙。
宗郁琛沉默片刻,松開了鉗制他的手。
失去控制後莫久感到有一瞬間的脫力,宗郁琛用力的将他抱進懷裡。
“疼不疼。”
莫久不說話,隻是将頭埋在他胸口,無聲的流着眼淚。
是不疼的,但有些發麻,從臀部蔓延開,緻使他大腦有刹那的空白。
宗郁琛望着那雙委屈幾乎要溢出來的眼睛,歎了口氣,不忍心再說重話。
他将他抱到床上坐下,莫久偏開頭不看他。
宗郁琛拿起手帕,為他細細的擦臉上的淚珠,溫聲回答最開始問題:“我回來陪你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