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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康斯坦丁(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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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唯一的義務就是生存。

我們所有人皆為神或魔——運用意念之能量将自然那混沌的創造力擠入我們自己的形象。

古闆的紀念碑紀念的隻有我們想象力的貧乏。

所以,活着。

擁抱思想,去思考。

思考你是什麼——你想成為什麼。

構造未來,把現實裝進一個合意的模子裡。

然後,一往無前。

知覺。

顫動着的神經元,令人陶醉的電流。

像是有什麼東西回來了一樣。

淹沒在光輝與榮耀之中,她回到了和夜空混合在一起的漂浮的地方——洛杉矶。

——下墜。

故地重遊。

金,黃金。

視線之内的建築物都被金所覆蓋,然後分散,重組成可以扭動拆解的魔方,它們咆哮着,組成天梯阻止她下墜。是水晶嗎?似乎有什麼東西拔地而起,哦,原來是樹,它抽出枝條接住了自己。

混亂,又有着奇妙的快感。

究竟……發生了什麼?

……………………

康斯坦丁氣憤地闖進酒吧,給守門人迎面來了一拳。查斯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興緻勃勃地研究起了斯凱爾頓的……魔術棒?——這種東西她到底怎麼弄來的?哪有像她這樣總是闆着張臉的魔術師?

“難不成你要轉行變魔術?我覺得這個想法還不賴,畢竟驅魔對于你來說還是太危——”盡管斯凱爾頓知道查斯在故意開自己的玩笑,但她還是忍不住掐了他的手臂讓他閉嘴,結果這一下直接讓他吃痛了好一會:“好疼…這是個玩笑,我發誓,隻是個玩笑,難道你聽不出來嗎?”

“是啊,真好笑。”斯凱爾頓心不在焉地回複道,随後憂心忡忡地奪回了魔術棒。恢複了魔力固然是件好事,但同時,她也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莫名其妙的與神啊、上帝啊扯上關系;自稱全知全能的怪人,既害了她又在一定程度了幫了她。在她挂在樹枝上、好不容易從混沌中清醒過來之時,那塊纏繞在掌心的布條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細長的、由黑色與金色構成的魔術棒。斯凱爾頓能清楚地感覺到,它屬于自己的。它是從自己身體中被強行剝離出來的一部分、它是在自己所擁有的力量之中抽絲剝繭而組成的,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夠重新使用城市魔法和元素魔法,她甚至覺得施法的過程都變得輕松了許多……

可這樣真的好嗎?

斯凱爾頓忽然就矛盾了起來,内心處于糾結當中,同時越想越覺得恐懼,理性和感性正在進行鬥争,使得她痛苦不堪——自己應該把遇到的事告訴康斯坦丁他們嗎?「這個世界」、平行宇宙、電影、本質……真是太瘋狂了,以至于她直到現在還無法徹底消化這些信息,她覺得這隻是場夢,可那真實的痛感卻無時不在提醒自己——這不是夢。本來是打算調查完一年前的事就直接遠走高飛的,而且她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如果真的像康斯坦丁所說那樣,那她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啦。她不算笨,總有辦法能在城市中活下去的,活着總比死了好,努力掙錢買下一間小屋,然後想辦法再把赫蒂接過來一起生活。然而,斯凱爾頓卻認為自己又被卷入了一個更大的漩渦中,一年前發生的那檔事果真有蹊跷,同時她也不敢确認收拾完瑪門後就不會再看見那個人、那個怪物——悄無聲息地混入日常生活中,在她無法察覺的地方一直監視她,她的所有動作都被盡收眼底,天啊,她會瘋掉的!

可現在,斯凱爾頓根本不知道該拿這個突然出現玩意怎麼辦,一定是J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所以她才能有驚無險地恢複了魔力。「全知全能」?太扯了點吧?他一定在謀劃着什麼,故意制造這樣似敵似友的情況以混淆試聽。也許自己已經落入了他的圈套,正按照他的劇本被一步步牽着鼻子走……真是太可怕了,斯凱爾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她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方面的事。正巧這時查斯厭倦了等待,于是就強行拉着她往裡走,誓要見到那名大人物不可。

最終還是如了他的願。他倆在一間放滿雜物的屋子裡見到了午夜老爹,查斯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叫了一句“見鬼”,可康斯坦丁正虛弱地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這立馬讓他們感覺到了不對勁。

醫院,正是伊莎貝爾死去的那家醫院。

兜兜轉轉,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為決戰做準備,康斯坦丁熔煉了黃金,在午夜老爹和查斯的幫助下又将其鑄成了子彈。

“你準備怎麼靠近并用這些子彈殺死他們?他們可不會乖乖的束手就擒。”午夜老爹問。

“他們肯定會嚴密看守她,”查斯一邊做着手上的活一邊回複,這個“她”指的正是安吉拉,“當這些混血惡魔的皮膚被聖水腐蝕後,就會變得十分脆弱。隻要持有聖物……”

“比如伊斯塔利亞雙十字架中的一個?”斯凱爾頓終于插上了一句話,她似乎明白了查斯的計劃,至少在這方面她還是略知一二,所以語氣中不免帶有興奮,“我懂你意思,因為即使不是聖職人員,使用這個十字架也能将普通的水,甚至是雨水,轉化成聖水。”

查斯向斯凱爾頓擠了擠眼睛,斯凱爾頓立馬心領神會,她連忙對午夜老爹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是嗎?我想,您這的櫥櫃不會剛好有那個附魔十字架吧?能不能讓我們帶上?”

午夜老爹在笑,不知是在笑她的小聰明還是在笑她的天真,總之,唯有康斯坦丁是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他不需要再有人過來做犧牲品,安吉拉已經是一個例子了。瑪門抓住了她,會通過降生儀式降臨這個世界,情況不容小觑的同時康斯坦丁也不确定他們能否幫上自己。

“聽着,約翰,我無意冒犯,可是你想單槍匹馬,你知道的,靠一個人的力量去拯救世界,我隻是覺得你這麼做不明智。我不知道老爹是怎麼想的,但是那……”查斯越說越沒底氣,最後默默地閉上了嘴。但斯凱爾頓認為他至少是勇氣可嘉的——冒着可能馬上會被康斯坦丁收拾一頓的風險。

“帶上他們,約翰,回來再來好好收拾一頓吧。”午夜老爹咧嘴笑道,他抿了一口酒,把十字架交給了查斯,“如果你們能活着回來,我會給你們辦一張會員卡。”

他在為他們祈禱。

“放心,我們會活着回來的。”查斯拍了拍斯凱爾頓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說。

……………………

活着回來?

其實查斯自己也不太确定,一路上他在焦慮着十字架究竟能不能起到那樣的作用,康斯坦丁并沒有安慰他,反倒說“和書上寫的不盡相同”,這讓他變得更加焦躁不安起來。

如果沒有被加百列揪住腦袋往水池裡摁的話,斯凱爾頓這時候絕對會安慰起查斯來,隻是現在她自顧不暇,“活着回來”大概率成了一個無稽之談。

可恨的地獄語一直在斯凱爾頓的腦海中盤旋,他們在進入醫院後決定分開行動,她和查斯去水房準備聖水,康斯坦丁則去對付那群混血惡魔。水房無人看守,任務順利到查斯都快抱怨起自己明明帶了一把□□卻絲毫派不上用場了。斯凱爾頓見狀便想要那把□□,因為在出發前他們隻象征性地給她一把手槍,查斯卻打趣這後坐力絕對會把她的胳膊給震斷。

原路返回。

他們和康斯坦丁一起來到伊莎貝爾死去的水池邊,水面上正浮着一具屍體——不是安吉拉。瑪門已經附身到了安吉拉身上!康斯坦丁意識到了事件的嚴重性,他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就在他轉身之際,安吉拉忽然從水中冒出掐住了他的脖子,這種超乎常人的力量直接将康斯坦丁摁進了水底。

“快來,用力拉!”查斯朝斯凱爾頓大喊道,他連忙扔掉□□過去鉗了安吉拉的胳膊,面對這種情況斯凱爾頓也不敢怠慢,她費力将康斯坦丁從水下拉了上來。在康斯坦丁緩過來之後,她就和康斯坦丁就一邊念着驅魔的咒語,一邊在查斯的幫助下合力将安吉拉拖了上去。安吉拉目前還是被附身的狀态,她不停地蹬着腿,用低沉的嗓音粗魯地吼叫着,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斯凱爾頓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壓住了她的一隻胳膊。

“就不能快點麼?我快堅持不住了!”她抱怨道,然後又不敢停歇地念起了咒語。

眼看安吉拉的動作越來越猛烈,康斯坦丁隻好摁住安吉拉的頭強迫她看向自己,在驅魔咒語的加持下之下,安吉拉終于停了下來。她的眼睛、皮膚漸漸恢複了正常,在意識回來後,她喘着氣,茫然無措地看着康斯坦丁。

“安吉拉?”康斯坦丁試探性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斯凱爾頓抹了把臉,她的頭發貼在臉上,不停往下掉的水總是模糊自己的視線,讓她都快看不清了。很快,她又像想起來了什麼似地去檢查傷口,沒有什麼問題後才長舒了一口氣。就在她以為大功告成、已經完事的時候,安吉拉突然神色緊張,惶恐不安地大叫了起來:“快把他給弄走!”

斯凱爾頓順着安吉拉的視線往下看——肚子!她肚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雙手?胎兒?不,應該說是一個完整的人。那是瑪門!他在安吉拉的肚子裡翻江倒海,迫不及待地想要撐破她的皮肉降臨至這個世界。康斯坦丁馬上按住了安吉拉的肚子,即便是這樣也完全不能減輕安吉拉的痛苦。她不停地在流汗,并且能清楚地感覺到體内有人想給自己來一個開膛破肚,要從内部将自己撕碎。他攪拌着自己的内髒,五髒六腑好像要被擰成了一塊,她想吐,但是又吐不出來,因為她感覺到他的手臂就要從自己的喉嚨上伸出來了,手指好像碰到了自己的舌頭,以至于她現在根本不敢呼吸。恐懼、後悔,此刻她的心情隻能用這兩個詞來形容。

查斯忽然就念起了驅魔的咒語了,康斯坦丁、斯凱爾頓都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向他。雖然斯凱爾頓很想說些什麼,但她隻能先專注于眼下的事——跟着查斯一起用咒語驅逐瑪門,這才是穩定安吉拉情緒的最好辦法。

異變漸漸平息了下去,安吉拉虛弱地閉上了眼。

三人都筋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康斯坦丁率先發話了,這是對查斯的一句誇獎,也是他為數不多的能讓人聽下去的一句好話:“幹得不錯,孩子。”

查斯笑了,他興奮地對藏在安吉拉身體裡的那隻惡魔說:“幹得不錯,你聽到沒,聽懂了嗎,那是因為我是克萊默,查斯·克萊默,混——”

話還未說完,查斯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硬生生地拖走——是加百列,斯凱爾頓知道的。她和康斯坦丁下意識地想要撲上去拽住他,可他們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了,加百列一上一下地将查斯重重地扔向天花闆和地面,直到有血從他的鼻子流下才肯罷休。

“你沒事吧?!”斯凱爾頓雖然知道這句話很蠢,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查斯的聲音很小,小到她根本就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奄奄一息,幾乎是用最後一口氣來發聲。康斯坦丁握住了查斯的手,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斯凱爾頓再不敢說什麼,生命是脆弱的,遠比她想象中的要脆弱……她真的受不了,為什麼非要說什麼“活着回來”啊?

斯凱爾頓現在能做的,隻有祈禱,祈禱神會拯救他。

血從查斯的臉龐上流下,他一動不動了,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閉上。

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麼好運氣,她應該明白這一點,而且,接下來真正需要擔心的人,是她自己才對。

斯凱爾頓沒有多餘的時間感到難受,因為加百列突然拉住了她的腿,即便康斯坦丁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斯凱爾頓的手臂,她仍逃脫不了被加百列甩在牆壁上的事實。那一下直接讓她頭痛欲裂,舊的傷口撕裂開來,鼻子也開始流血,劇烈的疼痛感幾乎要掩蓋她所有感官的感知能力,她毫無還手之力。這還沒完,加百列沒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揪住她的腦袋就是往水裡摁。斯凱爾頓根本憋不住氣,她的肺不允許她這麼幹,因此她隻能任由水倒灌進她的嘴和鼻腔,她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感覺自己在吐血,而且就快要窒息了。在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的情況下處于一個半死半活的狀态,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迷迷糊糊之中聽到了康斯坦丁在念咒。

而事實上,确實如此。

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忽然消失了,斯凱爾頓這才能靠着僅存的意識掙紮着浮出水面,因此才獲得一線生機。

“你還真是自大,”加百列終于現出原形,他将康斯坦丁踩在腳下,“輪得到你審判我嗎,約翰。”

“加百列,預料之中,”康斯坦丁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句話來,“背叛、謀殺、種族滅絕,你罄竹難書。”

加百列不以為然,他彎下身來掐住了康斯坦丁的脖子:“哦?我唯一的目的隻是啟示一下人類,你被賜予了珍貴的禮物,對吧?你們從造物主那裡獲得了贖罪的機會,殺/人犯、強/奸犯和猥/亵者,隻要忏悔,主就會拯救你們,将你們擁入胸懷——現在不就有一個嗎?”

加百列的視線短暫地停留至斯凱爾頓,但很快又回到了康斯坦丁身上:“在整個宇宙整個世界裡,除了人類,沒有任何生物有此優待——真不公平。若主慈悲愛至斯,我得确保你、你們值得主我主的大愛。我觀察了很久,隻有面對恐懼時,你們才能找到高貴的自我,你們本可以如此高貴——所以,讓我賜予你們痛苦,讓我賜予你們恐懼,然後你們将淩駕于它們之上。”

他揪住康斯坦丁的衣領,将他整個人提起:“經曆過地獄的洗禮,若你們能幸存,那才配得上主的大愛。”

“救贖之路,将于今晚鋪開,由此刻開始。”

加百列輕呼一口氣,康斯坦丁整個人就飛了出去,直至撞碎了玻璃門才停下;這還沒完,他又來到斯凱爾頓的身邊,蹲下,然後撫摸她的臉龐和血迹:“主是不會拯救你這樣肮髒的人的,這一定是個意外。你不配得到主的憐愛,就和約翰一樣,所以,去死吧。”

斯凱爾頓被扔飛了出去,她躺在一堆玻璃碎片上,動彈不得。

加百列要重新召喚惡魔之子,現在,已經沒人能夠阻止他了。

“我知道你的愛從未降臨我,甚至教堂也不歡迎我,但求你,給我一點點關注……”康斯坦丁感覺全身的骨頭要斷了,他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勉強爬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靠在門上喘息,“我懇求你,至少救救她們。”

“……你…要幹什麼?”斯凱爾頓幾乎快說不出話了,她甚至都不覺得康斯坦丁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她看見他解下手腕上的表,撿起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用盡全身氣力向手腕狠狠劃去,一次又一次。

“快點來。”

血很快從他的動脈中湧出。

啪嗒,啪嗒……

眨眼間,血液忽然不再流逝,秒針停止了轉動,時間滞留在這刹那。

粘稠、黑暗、灼燒——他帶着罪惡,降臨了這個世界。

撒旦。

“你好。”他沙啞着嗓子向約翰·康斯坦丁問好。

“約翰,你好。”

欲望。

“你好,約翰。”

渴求。

“你的靈魂,我會親自收取。”

撒旦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康斯坦丁的面前。

“你怎麼來的這麼慢。”康斯坦丁絲毫不在意,反倒還責怪起他來,是抱着想要就随他的想法?還是自己另外打着什麼算盤?總之,約翰·康斯坦丁現在是一副釋然的模樣。

“我已經聽說過了,所以,你不介意吧——抽支煙。”康斯坦丁顫着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來。

“幹什麼都行,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撒旦高興得拍起了手,見康斯坦丁半天也點不着火,他直接幫了他一把,然後詭異地笑了,“你知道嗎,割腕割得太深就會割斷手筋,手指就不聽使喚了。”

“我不認為你會同一個錯誤犯兩次——你是故意的,對吧。”

康斯坦丁沒有接過話茬,反倒問了一句:“你的家人過得如何?”

“老樣子,忙、忙、忙,需要一個假期。”

“是嗎?據說你的孩子跟你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龍生龍,鳳生鳳,他就在隔壁房間——男孩子總愛淘氣,和加百列一起。”

“那确實很沒有品味。”撒旦狂妄地尖笑着。然而就在聽到“命運之矛”之時,他眯起眼睛,忽然就變了臉色,“還是說這又是你的小陰謀?”

“你自己去看看,你都等我20年了,路,又何必怕多等這20秒呢?”

他歪起腦袋,短暫地思索了一會,然後擊碎了門上的玻璃,碎片四散開來停滞在空中。他緩緩走向加百列,在命運之矛就要落下的那一瞬間,他将安吉拉的身體拽了過來,時間又恢複了流動。

“遲早,這個世界都是我的,你,加百列,比我們都更懂野心的真正含義。”

“路西法。”加百列往後退了一步,顫抖着聲音說。她害怕得縮起了翅膀,盡管如此,他還是出聲罵道,“沉淪之子,小鬼之角,不潔之人!”

“我還真挺懷念我的老名字,該回家了,兒子。”

“…你!”

加百列咬牙切齒道,他揮手想給他一拳,可是根本就發揮不出力量。

“看來某人不想給你當靠山了。”

撒旦飽含深意地笑了。

霎時間,強風四起,地闆上倒映着地獄的場景,瑪門的靈魂被拖了回去,加百列無法抵擋這股風,他的翅膀被業火燒盡,幻覺性地聽見了一聲長長的歎息——上帝不再需要他,也不會對他敞開懷抱,他被這風給刮倒在水池中,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所以,你打算再拖一會?”

解決完淘氣的小男孩後,撒旦要收走康斯坦丁的靈魂了,但在此之前,他還是想讓康斯坦丁再享受一會那令人煎熬的彌留之際。

“伊莎貝爾,讓她安息,”他還吊着最後一口氣,“還有,救救她。”

世人總說,今世的痛苦是為了死後進入天堂,讓經受磨難、被痛苦隔絕的他們重回上帝溫暖的懷抱。

是這樣吧……

他應該曾經見過這個女孩,見過她的誕生、她的成長、她的死亡——偏執卻又軟弱,善于僞裝,自溺也同時自厭,這些都是她輝煌的病曆。但見證過神之光輝的她總會步入死亡的,隻不過不會是現在。

她證實了真如世人所想,靈魂總會掙紮着回到神溫暖的懷抱之中。

應該讓人來拯救她,同樣的,她也會去拯救其他人——特别的存在。

所以,救救她。

“好吧,成交。”

撒旦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這比交易,畢竟對他而言,康斯坦丁的價值遠比她們多得多。于是他來到斯凱爾頓的身旁——她心跳微弱,眼神渙散,整個人側躺在玻璃碎片上,白色的頭發遮住了一半臉,讓人看不清楚表情,就像一隻可憐的小貓。他蓋住了她的眼睛,傷口逐漸愈合,四散的血肉像倒帶般,一瞬間就回到了她的身體當中。

“時間到了,約翰。”

康斯坦丁吸了最後一口煙,然後把煙摁滅。

撒旦愉悅地哼起了小曲,粗暴地抓起康斯坦丁的胳膊将他拖走。然而,沒等他高興多久,地闆就開始碎裂,無論他怎樣使勁,康斯坦丁的身體就是紋絲不動。

“是自我犧牲。”

他發覺自己又被耍了。

天堂的光輝。

上帝要從他手中搶走這個本該屬于他的靈魂。

“不,不!這個靈魂屬于我!”他氣紅了眼。

于是,他決定——

“你要活下去,約翰·康斯坦丁。”

“你會活下去的,隻有這樣你才能證明,你的靈魂永遠屬于地獄。”

他把手插進了康斯坦丁的皮肉中,在攪拌、抓取着什麼,緊接着,一個粘稠的黑色物質出現在他掌心上——是癌。

撒旦又回歸了等待,但這有什麼關系呢?總有一天約翰·康斯坦丁會和他再見的,隻需要一點時間而已,撒旦如此堅信不疑。

康斯坦丁臉漸漸有了血色,恍若新生。随後,他喘着氣爬起,感覺渾身上下自在了不少。然後就去查看斯凱爾頓的情況——雖然身體冰涼,但是有呼吸,她睜開眼睛,從恍惚中驚醒,嘴裡還咳出了一些水來。

斯凱爾頓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體,太過驚訝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隻能向他道謝。

“不客氣。”

康斯坦丁面無表情地回複着她,真是一貫以來都沒有好态度,他催促斯凱爾頓趕緊起身,然後找到安吉拉并回收了那把命運之矛。

加百列沒有死,他從水池中冒了出來,背後全是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迹。

康斯坦丁這時候才有了點情緒變化,他笑了,随後又冷冰冰地看着加百列,諷刺道:“人類?你不配做人類。”

“你想要複仇嗎?你現在是不是想着要複仇?”

加百列直勾勾地盯着康斯坦丁。然後如同被蠱惑般,他抱着那把用黃金和十字架做成的槍,緩緩向康斯坦丁走來。

“來 ,”加百列将槍口對準心髒,示意康斯坦丁扣動扳機,“血洗深仇,終結我的生命,動手吧,代行上帝之事——那是你的選擇,一直都是你的選擇。”

别的先不說,光是這無所謂的态度可真讓人來氣。

康斯坦丁,約翰·康斯坦丁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一了百了?不,他得再吃很多很多苦頭,首先,從感受痛苦開始。

比如——

一個用了全力的右勾拳。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打在加百列的臉上,不知是從未感受過疼痛還是因為疼痛過于劇烈,加百列被這一下給直接打懵了。盡管牙齒被打落,嘴角破了流了不少血,但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才面容扭曲、吃痛地捂住了臉頰,又不知為何,他強忍着疼痛,臉上浮現出喜悅的神色:“約翰,你不知道你做了多麼高尚的選擇!”

“你可以殺了我,但你沒有!多麼高尚啊!”

即便被奪走力量成為了人類,加百列仍這樣宣揚着他所謂的理念。

沒有人理他,他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事實上,他們也不在乎加百列的死活——畢竟他瘋狂的計劃想把整個世界推向地獄,再者,已經失去主之信賴的他,又能掀起什麼波瀾來呢?就随他自生自滅去吧。

于是,灰色的煙霧模糊了遙遠的星座,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曆史和名字。康斯坦丁把命運之矛交給了安吉拉,他囑咐她将其藏起來,藏到一個甚至是他也不知道的地方——安吉拉癡癡地望向他,晚風拂起她的頭發,她笑了,漫不經心地将發絲别在耳後,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卻變成一句:“我們有緣再見。”

帶有一點點遺憾。

世界就是這樣。

冥冥中一切有注定。

死亡是為了尋找冥冥之中的答案。

就像書中寫道,我主行事,自有其神秘風格,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罷了。

世界隻是一些影影綽綽的溫柔,城市是原來的城市,人還是原來的人。

康斯坦丁看着安吉拉離去的背影,他從口袋中拿出一片口香糖放進嘴裡嚼,還順手給了斯凱爾頓一片,她嫌棄地吐了吐舌頭,最後還是接受了這份好意。

至此,這場瘋狂的鬧劇終于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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