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又不知睡了多久,再度清醒時,鐘禮覺得自己腦袋快要炸掉了,他閉着眼睛,一手撐起身子努力想要爬起來,随即被人扶住了身體,聽見一個令他倍感意外的聲音。
“小禮,是哪裡不舒服嗎?”鐘淼淼方才正撐着下巴打瞌睡,沒想到隻是晃了個神兒的功夫弟弟就醒了,她連忙過去攙扶。
鐘禮激動的抓住鐘淼淼的手,“姐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說完他頓了頓,快速掃視了一圈發現自己還在先前的房間裡,激動地神色染上幾分落寞,看到姐姐的那一瞬間,他仿佛以為之前種種真的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呢……
鐘淼淼神色有些古怪,猶豫着說:“是那個怪——邪神把我抓來的。”
昨晚拍賣會之行遭遇巨變,秦宴被殺,弟弟被邪物擄走,鐘淼淼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好在墨子顯心善連夜帶她回了墨家的家主府,墨家主聽聞事情經過之後十分重視,将她安頓在墨家住下,一邊派人查探逐日會的蹤迹。
誰料第二天中午就有探子來報,說逐日會正大張旗鼓的尋找自己,還說什麼自己是邪神的新娘子,請自己去與邪神重逢這種天方夜譚的話。
自己在墨家的消息不知怎麼走漏了出去,很快有逐日會成員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沖到墨家要人。
墨家主自然沒有輕易把鐘淼淼送出去,甚至加派了保護她的人手,逐日會一時之間也拿墨家沒有辦法,雙方變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本以為逐日會主動暴露行蹤,墨家很快就幫助自己救回弟弟,鐘淼淼在墨子顯的陪伴和安慰下逐漸安心不少,沒想到到了傍晚的時候就出事兒了。
先是墨家派來保護自己的人手全都莫名被控制,而後鐘淼淼就被憑空冒出來的黑色霧氣卷走了。
等鐘淼淼醒來之後就到了逐日會的地盤,黑霧不知所蹤,一堆年輕的侍女給她洗了澡換了幹淨且漂亮的裙子,而後将她送到了這間屋子裡,這過程中無論鐘淼淼如何試探問話,她們都一言不發,隻是一個個都露出奇怪的笑容,叫鐘淼淼越來越害怕。
想到逐日會那些人古怪的态度,還有之前他們要人的名義,知道自己無法自救的鐘淼淼近乎絕望地推開了緊閉的房門,屋子裡卻什麼都沒有,她一邊害怕一邊查看這間屋子,沒想到竟然會在裡間卧房的床上看到了正在熟睡的弟弟!
聽鐘淼淼講完這些經過,鐘禮擰着眉,不知覺就掉下眼淚來,“秦宴哥哥……”
看着弟弟如此傷心的模樣,鐘淼淼心裡也不是滋味,她從前總是覺得自己引狼入室,嫌棄秦宴和自己搶弟弟,可實際上她很感謝秦宴的出現,弟弟在他面前不用很懂事,可以無賴可以耍小孩子脾氣。
鐘淼淼起身去桌子上找紙巾,拿完一轉身就吓一跳,屋子裡憑空出現了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他坐在床頭的位置看向自家弟弟,聲音帶這些不滿和小心翼翼,不滿是針對自己,小心翼翼則是對鐘禮。
“怎麼把她找來了你還是要哭,不哭了好不好?”
這就是那個怪物嗎?鐘淼淼僵硬着身體站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局面到底是如何發展成這樣的。
在會場時邪惡混亂的邪物此時看起來隻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他似乎對自家弟弟落淚的情況有些無措,一遍一遍輕聲哄着,又因弟弟的抗拒不敢輕易靠近。
不知為何,鐘淼淼忽然聯想到曾經弟弟生氣時秦宴的态度,竟然有種異曲同工之妙!
鐘淼淼咬着唇趕緊将腦子裡可怕的想法抛開,狀着膽子走過去問道:“您把我們姐弟囚禁在這裡是想幹什麼?”
然而男人壓根不理她,等了半天沒有得到回應的鐘淼淼也不敢露出一絲氣憤的表情,生怕将人惹惱了自己和弟弟會有危險。
然而她不敢的事,弟弟下一秒就做了。
“你離我遠一點!”哭累了的鐘禮看見男人又重新帶上可怖的面具,覺得心情煩躁極了,冷着臉說出這麼一句後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膽子太大了一些,他抿着唇強裝鎮定,默默與男人對視觀察對方的表情。
雖然男人戴上了面具,但鐘禮能看清楚他的眼睛,細看之下才發現男人的眼睛看起來似乎清明了許多,裡頭仍然滿是貪婪渴求,但就是不一樣了。
“我叫慕容。”
男人忽然地自我介紹讓鐘禮和鐘淼淼都愣了愣,鐘禮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回答他先前問過的問題,可那個時候不是還一副傻兮兮的模樣,說自己沒有名字嗎?
頓了頓,男人才略顯笨拙的解釋,“有名字,之前忘記了。”
正常人怎麼會忘記自己的名字?鐘淼淼嘴角一抽,“那你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