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口後,鐘淼淼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怎麼忘了這人選擇性聽不見自己說話,也好像直接忽略了自己存在,到現在她算是确認了,這個古怪的男人非常在意自己的弟弟,而自己大概率隻是一個捎帶的玩意兒罷了。
鐘禮害怕慕容對姐姐心生不滿,連忙開口,“慕容,你是邪神嗎?”
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大膽,鐘禮問完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觸發了什麼關鍵詞叫慕容的神經病又爆發起來。
好在慕容仍然安穩坐在床頭,還因為被小少年直呼自己的名字而露出有些癡态的笑容,“寶寶,我不是邪神,我隻是慕容。”
還是頭一次聽見慕容喊自家弟弟“寶寶”,鐘淼淼不贊成的擰起眉頭,這稱呼是不是有些過于親昵了?
“喂,我弟弟有名字,你能不能有點邊界感?”
似乎是覺得鐘淼淼過于聒噪,慕容側頭冷冷看她一眼,鐘淼淼被那面具又吓一跳,冷汗立刻就下來了,她竟然因為對方對弟弟特殊的态度而忘記了這人當着他們的面殺死了秦宴!
慕容哪兒顧得上搭理她,方才的确是嫌她話多,他的寶寶喊慕容時聲音多好聽啊!慕容啞着嗓子耐心哄道:“寶寶多喊幾聲,我喜歡聽。”
“可我不喜歡你……”鐘禮闆着臉回複。
鐘淼淼霎時間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弟弟是故意說這樣的話惹怒這個怪物的嗎?
慕容的确被惹惱了,可他掀起黑霧風暴席卷了整個房間,卻十分巧妙的避開了鐘淼淼和鐘禮,甚至連鐘禮躺着的床都幸免于難。
這火發的還挺别具一格,鐘淼淼心驚膽戰卻沒忍住在心裡吐槽。
“……怎麼才能喜歡我?”
看來慕容是真的生氣了,連寶寶都不願意喊了,但也隻有這麼點兒出息,生氣了也隻敢砸東西,砸完了還要可憐巴巴的黏上去。
“你殺死了秦宴,我不會喜歡你。”鐘禮垂下眼睛,一顆兩顆晶瑩透亮的淚珠滾落下來,砸進柔軟的被子裡,暈出一片。
沉默,慕容張了張嘴,最後似乎是無法接下鐘禮的話又惱怒地卷了一次黑色風暴,房間裡已經是一片狼藉。
慕容沒有再說一個字,和來時一樣,消失的無聲無息。
好半晌,鐘淼淼才大大喘了口氣,小心翼翼避開坑坑窪窪的地面爬上床湊到仍在哭泣的弟弟旁邊,小心攔住對方瘦弱的身軀,“沒關系的,哭吧,姐姐知道你難過。”
壓抑的情緒終于在姐姐的安慰中爆發出來,鐘禮緊緊攥着姐姐的衣襟哭得泣不成聲,“是我,是我害死了秦宴。”
鐘淼淼聽着也沒忍住跟着掉下幾滴眼淚,她安撫着拍了拍弟弟的背,哽咽道:“小禮,不可以這麼想,秦宴是為了救你,他是想救你所以才被殺死的。”
鐘禮聽懂了姐姐沒說透的話,秦宴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所以他得活着,不然秦宴就白死了!
等姐弟兩逐漸平複好情緒,外頭傳來敲門聲,有女聲說道:“鐘小姐,鐘少爺,咱們換個更寬敞更舒服的地方住吧?”
看來是慕容安排了人給兩人挪地方,看了眼沒一處能落腳的地面,姐弟兩默默對視一眼,藏下了心裡的萬千思緒。
逐日會的辦事效率還挺高,侍女用了飛行符箓将鐘家姐弟帶到了一處嶄新的院子。
院子裡面積看着不大,但綠植和花卉裝點得相得益彰,走幾步就能看到小池塘水面有遊魚浮出水面呼吸空氣,建築的裝修風格是新式的,分上下兩層,兩人的房間都在二樓,左右各一間,看起來沒什麼區别,都格外寬敞明亮。
“大人吩咐過了,二位小主子想吃什麼盡管開口,咱們這兒有明月酒樓的大廚掌勺。”上了年紀的老阿婆面帶慈祥笑容,看向鐘淼淼時視線停駐的時間稍稍長一些,表情也帶上了些明顯的讨好之意。
可她不曉得,鐘家的姐弟聽到明月酒樓時心情都不是很好,昨天的意外就是從明月酒樓開始的。
“哦?明月酒樓也是你們的産業?”鐘淼淼拉着弟弟坐了下來,微微擡起下巴,做出一副訊問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