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禮被鐘淼淼緊緊抱在懷裡，雖然在這個世界，他作為弟弟總是會被姐姐做些親昵的動作，可這還是恢複記憶以來頭一次的擁抱，雲禮有些驚喜和不習慣。

好半晌鐘淼淼才平複了情緒，雲禮幫她輕輕順着氣兒，試圖說服道：“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使命，就像姐姐想保護我，保護大家一樣，我也有同樣的心情，如果你願意相信我……”

——等到這片大地恢複安甯，人們臉上重新挂上無憂無慮的笑容，那天，我們會重逢。

*

空曠的坑洞内是随處可見的碎石砂礫，洞壁上有明顯因為打鬥留下的痕迹，似乎是興緻缺缺，雲禮走動了一會兒就找了一塊平坦的石闆躺了上去，望着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半晌沒有言語。

鳳雲衍不知為何忽然覺得有些緊張，他摸了摸洞壁上的凹陷，又施展靈術拂去了手上沾染的灰塵，小動作做完，見少年仍躺在石闆上不為所動，隻好主動開口打破這過分安靜的氛圍。

“有話要問我？”

雲禮聞言終于舍得動彈一下，轉過身側躺着看向他，意思很明顯，的确有很多問題要問，卻因為理不清頭緒不知如何開口。

鳳雲衍頓了頓又問：“和慕容有關？”

自然，雲禮輕輕颔首，見鳳雲衍面露為難之色，淡淡的問道：“怎麼？很難解釋清楚嗎？”

知道自己今天是敷衍不過去了，鳳雲衍歎了口氣，妥協道：“怎麼會，隻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不會有任何隐瞞。”

“這可是你說的！”雲禮順嘴接了句，原本他打算慢慢來，既然敢□□海口，就别怪他今天不客氣！

不曉得自己的小愛人藏着更大的秘密，鳳雲衍認真點頭，“自然。”

那就先來說明白曾經英勇救世的神祇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才導緻如今一分為二的情況吧。

“沒有分魂之前，我叫做慕容衍。”

那水鏡故事隻放了一半，最後的畫面中，神祇被困在陣法中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無數邪祟蠶食，但神祇的靈魂力量遠超這些人的認知，慕容衍不僅沒有被邪祟傷害，反而因此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這個世界已經死了，當初慕容衍路過這裡就發現了這是一個即将走向毀滅的世界，她沒有自己的文明，原本就是殘缺的，後來靠吸取一些死去世界的殘骸來維持自身的活力，但這些殘骸是養分的同時也是毒物，讓這個世界越來越畸形。

雲禮聞言恍然大悟，難怪他覺得這個世界的文明很奇怪，同時具備不同時期的特征，人們穿的服飾也五花八門，甚至橫跨了正常文明世界的幾千年進程。

[主人，拯救一個世界可以獲得無上功德，這應該就是他選擇出手的原因，他分明是有利可圖，不是什麼好人！]小靈貂哼哼唧唧地揭穿。

一個未成型的世界是機遇更代表着無法估量的危險，慕容衍知道自己這一路不會順利，但沒想到受到最大的傷害竟然來自己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的普通人類，他有些心灰意冷打算離開，沒想到觸碰到了微弱的法則之力。

原來先前種種都是世界意識在暗中作梗，一直在吞噬世界殘骸的世界意識更趨向于掠奪和黑暗，原本滋生出邪祟是因為這個世界抛棄了它孕育出的人類，打算等人類滅絕之後将能量儲存下來，醞釀出全新的文明體系。

“它吃掉了一個充滿鬼怪和血腥殘殺的世界殘骸，才有了這樣的計劃，計劃實施的很快，但沒想到會被我橫插一腳。”說到這兒的時候，鳳雲衍還冷笑了一聲，他實在搞不明白這世界意識究竟要愚蠢到什麼地步，才會效仿一個已經死去的世界。

無法按照自己的計劃毀滅人類，世界意識氣得不行，但很快它發現慕容衍是更大的寶貝，如果能夠吞噬掉慕容衍，獲得他的靈魂力量，那麼它不僅能快速孕育出完美的法則，更能直接跨越好幾個階層！

隻是沒想到慕容衍太難殺了，世界意識不僅沒能将他吞噬，反而拖到後來自己快要消散了，沒辦法它隻好躲藏起來，一邊不忘各種使壞。

被暗算到差點把自己搭進去，慕容衍又不是什麼被欺負還不還手的傻子，他想給世界意識一個教訓，順便在這個世界徹底毀滅之前，叫那些愚蠢的人類看看清楚，他們一直在努力自救卻始終被陰霾籠罩的原因。

所以才有了那顆用來記錄真相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