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虞晴尴尬笑笑，殷切地望向周晚霁。
周晚霁點點頭，随後平靜地對容清說：
“媽，她不是我女朋友。”
“啊？”
“她是我老婆。”周晚霁直截了當道。
明明是很平常的語氣，虞晴卻莫名聽出了幾分溫柔和自豪，她的心一瞬間好似空了一拍，下意識地看向周晚霁。
“你說什麼？”容清像是聽到什麼重磅新聞一樣，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晚霁。
“我結婚了，”周晚霁臉上沒什麼明顯的情緒，仿佛在說一件和他不相幹的事情，頓了下，又補充道：“一周以前。”
容清看着他，本以為他是在開玩笑，聽完他說的話，臉上的笑意頓時一消而散，面色有些不虞，開口的聲音也低沉了不少：
“一周前結的婚現在才來通知我，周晚霁……你真行啊！”
周晚霁沉默。
虞晴見狀，連忙笑着說：
“阿姨好，我叫虞晴，今天第一次見面有些倉促，也沒給您準備什麼東西，實在不好意思。”
容清看着面前的姑娘，眉清目秀，談吐大方，看着倒是個好相處的，便也不好當着人家的面，再去數落自己兒子的不是，顯得她是個多刻薄的婆婆一樣。
容清也緩了緩情緒，又換上溫柔和善的笑容，親切地說：
“準備什麼呀，要說準備也應該是我準備，這個周晚霁，事先也沒跟我說清楚！”
話畢，嗔了他一眼。
“行了，都别站着了，正好飯做好了，先吃飯吧。”容清接着說。
“好。”虞晴笑着應下，同時和一旁的周晚霁對視一眼。
三人圍坐在餐桌前，容清坐在周晚霁和虞晴對面。
自飯菜端上來以後，容清就不厭其煩地緻力于給虞晴夾各種菜，虞晴每次都是笑着擺擺手，然而承受不住容清的熱情的後果就是很快虞晴的碗裡就堆成了一個小山坡。
當容清又一次瞄準虞晴的碗，打算投遞時，周晚霁直接把碗遞過去，擋住了容清投來的食物，幽幽道：
“您真當自己是廚神呢，每一道菜人家都喜歡吃？”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這不是喜歡晴晴，想讓她多吃點嗎……”容清嗔罵道。
“那您這喜歡可真夠沉重的。”
虞晴尴尬笑笑，“沒事，阿姨您做的飯都好吃，我早上沒吃什麼東西，正好餓了。”
周晚霁幽幽觑她一眼，勾了勾唇，沒說話。
“好好，那你多吃點，阿姨不給你夾了。”容清溫柔地笑着說。
飯畢，容清去了洗手間，虞晴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肚子，盯着碗裡剩下的幾塊排骨出神。
周晚霁瞥了眼身旁人，淡淡開口：
“不想吃就放那，不用強求。”
虞晴偏頭看他一眼，倔強又痛苦的表情道：
“不行，浪費可恥。”
周晚霁沉默幾秒，拿過她面前的碗，把剩下的幾塊排骨夾到自己的碗裡。
虞晴震驚又困惑的表情，弱弱問了句：
“你幹什麼……”
周晚霁沉默着将碗裡的幾塊排骨一股腦都消滅，又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才沉沉開口說：
“我不喜歡吃别人的剩飯，下不為例。”
容清從樓上下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更加讓她感覺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直是像坐過山車，連帶她的心情也忽上忽下。
她本來以為自己的兒子并不喜歡人家，因為距離上次她問他有沒有女朋友間隔太短，很難不讓她懷疑他們兩人領證結婚的真實性，可是她又不好當着虞晴的面問這些。
可是剛剛看到從小到大都有很強潔癖的兒子居然能吃别人碗裡的東西，她又覺得他們也不一定就是假的，或者現在是假的，以後也可能變成真的。
容清走到虞晴面前，笑着去拉她的手，同時把一個看起來成色極佳的翡翠镯子戴到她的手上：
“第一次見面，我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這是當年結婚的時候周晚霁奶奶給我的，今天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和小霁能幸福。”
“這太貴重了，阿姨……”虞晴有些為難地推拒。
“拿着吧。”周晚霁平靜地看着她。
“那……謝謝阿姨了。”
“都結婚了，還叫阿姨呀！”容清嗔怪道。
“媽……”虞晴有些不自然地輕輕喊了聲，這個稱呼從自己嘴裡說出來時聽起來竟然如此的陌生。
“好好好！”容清笑得開懷。
容清和虞晴又聊了一會天，問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她一般都會做什麼工作，工作學習累不累啊什麼的，容清巧妙避開了虞晴心裡不想回答的問題，不知是兩人天生的默契還是容清天生就有洞悉人心的能力。
天快黑的時候，周晚霁和虞晴回到了自己的家。
晚飯過後，虞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和楊湘聊天，周晚霁走過來，拿出幾張卡放到她面前：
“今天看到我媽給你镯子才想起來，我們好像什麼儀式都沒有就直接結了婚，這幾張卡是我的工資卡以及幾張儲蓄卡，裡面有一些錢，另外，這套房子是我早些時間買的，過兩天再辦一下過戶。”
“你這是……要分家？”虞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周晚霁笑笑：“總不能讓我空手套白狼吧。”
“行，那我暫時先幫你保存。”虞晴笑着接下。
“哦，如果你想辦婚禮，提前跟我說，我可能要安排一下時間。”
“嗯……辦不辦都行，看你。”虞晴思索片刻後答道。
周晚霁了然：“行，那就這樣吧。”
虞晴點點頭，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兒，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不小心觸到了楊湘半分鐘前發來的語音：
『啊？你們結了婚還分房睡？你老公是不是不行哈哈哈哈哈……』
清脆狂放的女聲回蕩在客廳，虞晴猛地一驚，連忙把手機音量調至最小，又囫囵将微信程序關閉。
周晚霁剛要離開，腳步頓了下，過了幾秒，轉過身子。
沉沉開口：
“今晚來我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