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善沒有注意腳下,一個趔趄,被石頭絆倒。
斯
她輕輕抽氣。
身前罩下陰影,她跌的痛,眼睛蒙蒙,看人不真切。
有人手臂環過她的腿彎,輕輕将人掂了起來。
小善終于能看清——
晏歸臂力驚人,一隻手抱她,另一隻空出來的手牽驢子。
小善快快地說:“我可以自己走。”膝蓋流出的血滴到晏歸的手腕上。
她閉了嘴。
鍍金嵌玉的小侯爺,什麼時候纡尊降貴地抱一個女人走這麼長時間的路。
小善愧疚問:“重不重啊,放我下來吧。”
晏歸說:“知道自己重平日裡還吃這麼胖。”他觑她一眼。
小善很老實地:“那我下一頓少吃半個饅頭。”
其實她一點不胖,不光不胖,渾身上下長的勻稱,是一頂一的上天偏愛,叫她寸寸可人喜歡。
晏歸抱着她的手都輕輕顫。
隻是她遲鈍到沒有覺察。
隔着一段距離,親衛們面面相觑。
想明白的眼裡的驚詫藏不住,隻噤聲不語。其中有個憨傻的大個兒,疑問:“怎麼咱們小侯爺傻了,那不是有個驢子能駝人,幹嘛自己受累抱着。”
“啪”
其中一個直接一巴掌呼上那大個兒的腦袋,恨鐵不成鋼:“你懂什麼,像你這樣兒的,一輩子也娶不上媳婦兒!”
大個兒隻覺得委屈。不敢說話了。
……
回到家。
晏歸學她将驢子栓到樹上。
小善讪讪出聲:“今天早晨我接了水,水槽在角門那邊。”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個人都能聽明白。
抱她這個麻煩回來就不錯了,還要他放低身段伺候一個牲口。
想都别——
“拜托了。”她的小臉紅嫣嫣。
晏歸給牲口打完水,又被得寸進尺的指使喂了草料。
弄得滿身草屑,他的眼神像要殺人。
大個兒悄悄:“完了完了,小侯爺生氣了!那小娘子要倒黴了。”
其他人說:“你瞧着吧。”
大個兒接下來就看見,那被他認定為必然會發脾氣的小侯爺,将那女子輕輕抱起,進了屋子,還将門“砰”一聲關上。
他們看不見了。
大個兒說:“咱們小侯爺不是要殺人滅口吧?”
其他人隻笑不說話。
小善的腿傷的并不很嚴重,但她生的白,青青紫紫的一大塊兒映在腿上,就顯得格外駭人。
先前給晏歸治傷的草藥還有一些,他翻找出來,一番倒騰。
小善說:“不用不用,等它自己就能好。”
晏歸嘴裡嚼着草藥,并不回答她的話。隻是在她面前半跪下,扯着紗布要掀她的裙子。
小善又說:“我自己來好不好。”接近于懇求的話,晏歸并沒有理解。
在他的指骨碰上她腿的一瞬,小善掙紮着往後退,難為情的要将裙子往下拽。
“不要!”她說。
但她的掙紮在晏歸看來不過是如小貓兒一樣的手段,輕輕一箍就讓她動彈不得。
晏歸一手撩着她的裙子,低下頭,将嚼碎的藥草覆在她的傷處,不忘奚諷:“你又鬧——”
什麼兩字還未出口,他一下頓住。
向來視禮法敦倫如聖卷的小侯爺,下一秒紅了耳朵,接近于落荒而逃地留下句你自己來,狼狽地速度跑出門。
他不能忘記剛剛看到的。
小善的雙腿軟沃,剛剛掙紮間被他撩動的裙擺拂到大腿根,賽雪的白夾着,像河蚌的軟白,無力地漂亮着。
他想要忘記,将這些東西甩出腦子裡。但嘴裡的苦澀草藥味不斷提醒他剛剛做了什麼。
小驢子在一旁歡快飲水,并不知道短短時間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捂着臉,身形狼狽靠在門口。
親衛們不知所措。
那大個兒沒有眼力見,焦急出聲:“快,快,咱們小侯爺受傷了!”
這哪是能說的話,幾個人胡亂謅着大個兒躲開,又有八卦好事的忍不住去看,那向來高傲冷淡的小侯爺,紅着一雙耳朵。
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