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坐的是一個大包間,正常來說能容納十個人,雖然剛剛服務員撤走了三個椅子,房間裡還空了三個椅子沒人坐。
怎麼?是徐舟這張椅子上寫邢钊名字了,非做不可。
還是邢钊是皇帝,徐舟坐着的這張是龍椅。
邢钊不坐,沈徹就沒法坐,這麼多年雖然邢钊一直把他當朋友,但沈徹還是一直有邊界感的。
他不敢和邢钊有太過親密的舉動,就像紀澤禹經常和邢钊開的那種玩笑沈徹不敢開。
他畢竟是下人的孩子,雖然邢钊一直說自己把他當做親兄弟,但他心裡還是有幾分隔閡在的。
出生這種事沒人能決定,邢钊可以無所謂,他不能。
如今能坐上邢钊助理的位置,已經是邢家給他最大的恩賜。
沈徹就站在邢钊身邊,兩個人的氣壓都很低,有一種校園霸淩的感覺。
“邢叔叔,你坐我的位置?”衛戈伸手拉了拉邢钊的衣角,他心裡的潛台詞是:趕緊坐下吧,别在這給我丢臉了。
邢钊在學校出現,衛戈總覺得心頭一緊。
自從住進邢钊家,衛戈就覺得邢钊的臉上寫着【衛戈的頭号家長】。
沒等邢钊回答,衛戈就已經起了身,徑直坐到張志林身旁,身邊還空了一個位置。
徐舟眼睛快,盯着衛戈身旁的位置起身,卻一下被邢钊摁了下去,“不麻煩你了,我坐别的位置也一樣,謝謝。”
這會兒又有禮貌上了。
邢钊轉頭朝着沈徹使了個眼色,沈徹不懂也得懂,他坐在了衛戈原來的位置上,手自然而然地摟住了徐舟的肩膀,裝作聊家常一樣的關心了兩句徐舟。
陌生人的硬核關心。
徐舟一句沒聽進去,沈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反正這兩雙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邢钊坐在了衛戈身邊的空座上。
邢钊人坐下了,沈徹的手也松開了,校園霸淩,赤裸裸的校園霸淩。
服務員開始一道道上菜,沈徹平時商務做多了,和幾個年輕人也能打成一團,主要是和李澄打成一團,因為張志林是個悶葫蘆,徐舟現在心裡有事。
隻有李澄高高興興地在和沈徹互動。
挺好的,至少不是單口相聲。
張志林此時此刻正在手機上看着什麼小說,字很小,手機屏幕也調暗了些,感覺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徐舟此時此刻正在盯着衛戈和邢钊看。
這倆人現在離得太近了,好像在說悄悄話。
确實在說悄悄話,衛戈湊到邢钊耳朵邊開口問:“邢叔叔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們學校了?”
邢钊眼睛轉了轉,想了想措辭:“和你們學校有聯合的項目。”
什麼項目?學校現在最大的項目就是和ARKI過些日子那個專業比賽。
應該和邢钊沒關系吧,他是搞企業管理的,沒聽他說他是ARKI的高管,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廠。
不過看了看邢钊的打扮,确實當個ARKI高管也不過分,這經濟實力工作反正不簡單。
邢钊似乎猜測出了衛戈的心思,伸手挽了挽自己的袖子,沈徹這才發現邢钊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那支二百萬的手表摘掉了,他現在戴的這個隻要五萬。
總裁最近确實低調了不少,衣服也不穿高定了。
邢钊好像早就看穿了衛戈的心思,心裡已經拟定好了對于這句話的回答。
“餐飲類的,不然怎麼會來你們學校食堂?”邢钊将手中的餐盤拆好放到衛戈面前,又将衛戈面前那份沒拆封的放回自己面前。
沈徹如果有内心戲,他現在心裡說的是:天塌了,總裁用一次性餐具也就算了,還親手給小孩拆。
好像有哪裡變了,怎麼說呢,就是看見七仙女下凡開始給董永洗衣服的那種無力感。
有點不太對勁兒。
“邢叔叔準備做什麼餐飲?”李澄一聽見吃就起了勁兒,“要不搞個自助吧,我看人家學校裡都有自助,老饞了。”
李澄倒是熱情,掏出手機将視頻遞到衛戈和邢钊中間看,屏幕上寫的【10在法國食堂能吃到什麼?】
“你吃點好的吧?”不知道徐舟什麼時候已經從身後湊過來,腦袋隔在衛戈和邢钊中間一起來,直到看見是國外食堂,徐舟的亞洲胃已經繃不住了。
“衛戈,你喜歡吃什麼?”邢钊沒正面回答李澄的問題,倒是問起了衛戈的意見,“師兄說讓我好好照顧你,你要是少了肉,我沒辦法交差。”
衛戈轉頭兩隻眼睛盯着邢钊看,感覺叔叔今天不太對勁兒。
哪裡不對勁兒,感覺有點熱情,或者說……有點舔。
這兩次和他同學在一起的時候,邢钊的話總是莫名的多。
“我沒什麼需求,我從小到大都不怎麼愛吃飯。”衛戈開口回答,這句話是實話,他對食物沒什麼欲望,所以他整個人很瘦,還有點虛。
邢钊點了點頭,徐舟看衛戈沒搭理他,隻覺得無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包間的房門再次被打開,一條看着毫無食欲的鯉魚被端了上來。
“叔叔點的一步登天,多吃點對身體好。”看着鯉魚上來的徐舟露出一絲笑容,朝着邢钊眼鏡一眯。
邢钊看了一眼徐舟,這小子上次朝他笑是在昨天提出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