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魚肯定難吃。
“我吃藥了,不能吃海鮮,給你們點的。”邢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魚,他不想吃,看着就沒食欲。
“我嘗嘗。”衛戈伸手夾了一塊魚肉,他确實沒什麼食欲,但他對所有東西的味道都很好奇。
也隻局限于好奇。
那一坨蘸着咖啡粉的魚肉進到了衛戈的口腔裡,有種這兩樣東西都白死了的感覺。
“好吃嗎?”張志林推了推眼鏡,問出了明知故問的問題。
衛戈張了張嘴,畢竟是邢钊點的,他覺得不能說難吃,他張了張嘴,露出了一絲苦笑點了點頭:“好吃。”
“真的假的,改良了?”李澄聽見好吃兩個字,一筷子伸進了那盤深棕色的鯉魚盤子裡,還蘸了蘸最下面的湯汁。
兩分鐘後,包房裡傳來了李澄猛烈地咳嗽聲,咳嗽聲結束以後,房間裡傳來了一句李澄略帶崩潰的咒罵:“我去,異食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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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戈學這專業有一點很好,周五下午就沒課了,所以上午的那節政治經濟是衛戈這周最後一節課。
他打算坐早點的車回趟老家,實施自己賺了第一桶金孝順父母的計劃。
那車是一定要蹭的。
徐舟站在校門口,看見沈徹拉開車門進了駕駛位,邢钊和衛戈兩個人一起進了車後座。
他從昨天就能感受到邢钊對他的敵意,或者說他對邢钊的敵意會更明了一點。
徐舟今天旁敲側擊地問過衛戈和邢钊的關系,得到的答案是沒有什麼關系,至少沒有血緣關系。
盡管覺得有危機感,不過此時此刻徐舟還是面帶微笑地朝着衛戈擺了擺手,祝他一路順風。
不清楚衛戈是不是喜歡男人,誰能先把衛戈掰彎就是誰的本事。
但不好意思,衛戈沒直過。
此時此刻衛戈坐在車後排,腦子裡還在盤算着回去給老爹買點什麼,隔壁的邢钊突然伸出手,抽出一張紙巾幫衛戈擦了擦嘴。
衛戈僵住了,突然開始撩人了是什麼意思。
“嘴上有咖啡粉。”邢钊看似無意地收回手回過頭,“幹淨了。”
嘴幹淨了,衛戈的心不幹淨了。
叔叔是好叔叔,照顧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但他親過他啊,上次喝醉了耍酒瘋親了邢钊以後,正常直男不都應該大發雷霆然後避嫌嗎?
怎麼邢钊好像對他越來越好了,什麼意思,暗示?
“叔叔。”衛戈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喚邢钊。
駕駛位開車的沈徹下意識看了一眼後視鏡,他是看車,絕對是看車,沒有八卦的意思。
“怎麼了?”邢钊轉頭看衛戈,聲音算是溫柔。
“你談過戀愛嗎?”衛戈轉頭盯着邢钊看,雖然不太禮貌,但他還是想問一下,沒别的意思,邢钊三十歲了,不至于會被這種問題冒犯吧?
“沒談過。”邢钊答。
還是冒犯了,問一個三十歲母單的人談沒談過戀愛,太冒犯了。
“那你談過嗎?”邢钊轉頭看衛戈,自然而然地反問。
“沒有。”衛戈如實回答。
“那有女孩追過你嗎?”邢钊追問,“或者有喜歡過哪個女孩嗎?”
衛戈有些疑惑,歪頭看着邢钊,這是……長輩對于晚輩的關心?
“沒有,您呢?”衛戈沒喜歡過女孩,他不喜歡女孩。
“我也沒有。”邢钊轉頭看着衛戈,此時此刻的衛戈正睜大眼睛一臉好奇地看着他,那樣子有點……可愛?
邢钊想到了小狗。
想到了那天晚上他推開門,衛戈就跪在床上看着他。
他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女孩,不知道為什麼邢钊心裡很高興,但也不清楚這種高興的原由。
可能是自己養了一段時間的小孩聽話乖巧?還是一張白紙?
沒錯,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兒,邢钊将自己的視線下移到衛戈的嘴角,剛才的紙巾沒擦幹淨,嘴角處還殘留着一點咖啡粉的殘渣。
衛戈就看着邢钊盯着自己嘴唇看,搞不清楚他要幹嘛,總之他有點緊張,心裡的小鹿猛地亂撞。
沒等到衛戈開口詢問,邢钊的手已經朝着他伸了過來,他的手掌輕輕托住衛戈的下巴,光滑的觸感在邢钊手心癢癢的。
随後,他用手指輕輕摁在了衛戈的嘴角摩擦了一下。
衛戈的心跳漏了半拍,他看着邢钊用幾乎不會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開口說了一句:“剛才沒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