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亞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灰綠色的短發,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造個收費停,想起來容易,做起來是真難,林荞音看那群耷頭耷腦磨洋工的員工,失望地歎了口氣,幸好為了激勵員工她将女鬼也帶了出來,此刻正好派上用場,林荞音撕下女鬼最後一隻手臂,高聲道,“誰砍得最多就給誰吃!”
失去最後一條手臂的女鬼再也無法維持人形狀态,散成了一團陰氣,林荞音正好覺得草地有些咯屁股,就将這團陰氣團吧團吧塞進了屁股底下,别說,還真是瞬間舒适了起來呢。
惡鬼們為了吃掉這條手臂,都争先恐後砍起樹來,那股兇狠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幹殺人放火的勾當呢!
洛亞看着這一幕,覺得十分魔幻。
在死前,他是打死也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鬼這種靈異東西的,現在自己也成為一隻新鮮出爐的鬼了,這也就算了,重要的是在他心中,就算有鬼,它們都是猶如四号礦區女鬼一樣殺人不眨眼的、兇煞的、怨毒的,反正他敢保證,絕對沒有一個人心中的鬼是挖野菜的、砍樹的、下廚煮菜的。
他木着臉,乖乖蹲在一旁構思林荞音口中“既恐怖又帥氣”的劇本去了。
林荞音看着一衆忙碌的員工,滿意地直點頭,她抱着女鬼手臂、臉帶笑容睡了過去!
直到兩小時後,她被一陣挖土聲吵醒。
林荞音睜開眼,發現惡鬼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砍完了足夠數量的木材,又不敢吵醒她,隻能無所事事地圍在一起幫助洛亞參謀宣傳劇本。
她轉了轉腦袋,“誰在挖地啊?”
惡鬼們面面相觑,也不明所以。
林荞音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一臉驚恐地捂住口鼻,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出聲,“殺人犯....是不是那個埋屍殺人犯?”
隻有洛亞神色一怔,有幾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球球和張楠第一時間看向雲翠和老太太。
雲翠和老太太懵懵地互看幾眼,那神情寫滿了一頭霧水、迷惑不解。
什麼埋屍殺人犯,那天不小心将尊貴的客人吓走的明明就是正在挖野菜的她們啊!
雲翠和老太太也不是故意吓人的,這山裡的野菜那麼多,她們已經不停歇地挖了很久,越挖怨氣越大,又不敢罷工,渾身陰氣就控制不住地亂竄,讓活人給見着了。
她們就猜測這人可能是鬼屋的客人,見客人迷路都迷進林子了,就好心上前想要帶路,誰知道客人膽子小,還先入為主地認為她們是殺了人在埋屍,一見她們“熱情的笑臉”就跟踩了彈簧一樣一蹦三尺地跑了,雲翠和老太太還邊喊“回來啊回來啊”邊追了一路,見這位客人實在害怕,才停住了追人的步子。
這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埋屍殺人犯呢!!
她們齊刷刷搖了搖頭。
那陣刨土的聲音越來越大,林荞音聽到了好幾次鋤頭磕在石頭上的哐當聲。
這要真是殺人犯可怎麼辦?
林荞音無法放任一個殺人犯出沒在鬼屋附近!
她叫上員工,偷偷摸摸循着聲音摸了過去。
*
徐健白是個街坊鄰居眼裡頂頂好的老實人,但沒人知道,在一個月之前,他失手殺死了自己的親弟弟。
這真的不能怪他!自從弟弟出生以來,父母就偏心的厲害,對他動辄打罵,還放任弟弟肆無忌憚的欺負自己。好不容易成年後結婚逃離了這個魔鬼一樣的家,過上了幾年舒服日子,可是弟弟竟然将一些肮髒主意打到了自己老婆身上。
那天徐健白下班回到家,看見弟弟對自己老婆欲行不軌,當即就恨得紅了眼,腦袋裡閃過幾十年的欺辱日子就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瘋狂叫嚣的殺人野獸,他沖進廚房拿出刀直接将弟弟亂刀砍死了。
後來,他安撫完受驚的老婆,獨自收拾了案發現場,在一個雨夜,将屍體埋進了離家很遠的荒山。
雖然一直戰戰兢兢過日子,應對找上門的父母警察,但徐建白還是有幾分自信這件事不會被人發現的,弟弟隻能按照失蹤處理。
可是就在一天前,他聽見自己女兒和朋友聊天時談到了這座荒山,徐建白當即就慌了神,根據女兒聊天内容,他上網找到了事件發酵的源頭。
原來竟是有人将一個鬼屋差評截屏投到了一個奇葩差評博主手中。
那上面的内容令徐建白心驚膽戰,更令他夜不能寐的是評論區紛紛留言已報警。
徐建白暗歎自己倒黴,也恨被撞見的那個殺人犯怎麼連埋屍這件事都做不好,竟還會被人撞見進而連累了他!
就這樣煎熬了一天,他做下了轉移屍體的決定後就再也等不下去了,一想到警方可能已經出境搜查這座荒山,就連天黑也等不了了,請了假,遮遮掩掩來到荒山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