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宴看見了小女孩的小動作,卻也沒有出手阻攔,他也想看看這裡面究竟有何玄機,從一入畫舫到現在一直有人盯着他們。
“姐姐莫怕,這隻是個遊戲而已。”小女孩說完後,鐵欄後面走出來一個白衣侍者一個黑衣侍者,手托着的木盤,木盤上有一張生死契。
明榆怫然不悅,小臉氣的漲的通紅,隻是瞪着小女孩,既不動手也不罵人,就是幹生氣。
聞宴倒是覺得還有些……可愛?總歸與平日表情不同,偶爾氣氣也挺可愛的,反正不是氣自己就行。
白衣侍者率先開口,一闆一眼地講述着規則:“入此門,即為入‘鬥奴場’。赢者,将奴留下,賞黃金百兩;輸着,奴受?黥刑,主人亦有百兩白銀的賞賜。待鬥奴結束,自會放二位離去。”
明榆慌了,她怎麼會到了“鬥奴場”?這種供人尋歡取樂的嗜血場所,向來是吃人不吐骨頭,不掉層皮,背上幾條命,他們決計不可能輕易放人走的。
回想剛剛在聽小女孩指路時,聽見她說爹娘就在上面,一時疏忽大意,被帶上了四樓。
這豈不是在拿聞宴的命開玩笑!若是輸了,聞宴還要受?黥刑……若是如此,那分明是在踐踏他的尊嚴。
不行,不能答應。
明榆試圖與黑白侍者說理,“我們不是有意要進來的,能不能放我們回去?我可以付錢的。”
黑衣侍者搖搖頭,“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破。”
明榆道:“可我們是被騙上來的。”
小女孩許是不忍心,提醒道:“天意如此,躲不了的。我家主人還是很歡迎二位的到來。”畢竟這個姐姐對她确實很好,不會看不起她,會哄她,大哥哥吓唬她的時候還會安慰她。
黑衣侍者厲聲制止道:“花蕊,你多嘴了。”
聽她這麼一說,明榆還有什麼不明白,一切都是算計好的。
不過她主人又是誰呢?明榆不曾的罪過人,旁人也沒有要陷害她的理由。
聞宴小心翼翼地晃了晃明榆的衣角,“别怕,我會帶你出去的。”他的眼神很堅定,也很真誠。
明榆擔憂道:“可……”
聞宴不等明榆說完便上前簽字畫押。
白衣侍者收起條據,“二位随我來。天色不早,且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入會場。”
“聞宴。”明榆一急就拉住了聞宴的胳膊,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聞宴的體溫後,才後知後覺有些失禮,趕緊縮回了手。
聞宴對明榆縮回手有些不滿,她對蕭蔚川可不這樣……
但,他看到她眼裡濃濃的擔憂。
她在擔心什麼?是怕自己輸給她丢臉,還是怕出不去了,還是怕他受傷……
聞宴不知道。
不管是那種擔憂,隻要是擔憂他就好。
聞宴笑了笑:“沒事,跟着他們走吧。”
聞宴的承諾讓明榆很安心,她信聞宴。就如同那日在星宿樓,他說他會救她一樣。
明榆随白衣侍者走入鐵欄後方的一間隔間。
原本狹窄的視角自過了那扇門後豁然開朗,原來裡面也是别有洞天,很寬闊,一間連着一間的客房。
白衣侍者帶着明榆和聞宴走入盡頭地那間客房,“這是二位的房間,有裡外兩室,主睡裡室,奴睡外室。”
說罷,他便退下了。
“咔嚓——”
門被從外面鎖住了。
房裡瞬間被黑暗吞噬。
漆黑又陌生的環境,仿佛來自地獄的魔爪,要把明榆拉下去。她又想起狂風暴雨的夜晚,那人掐着她的脖子質問她……又想起那幾日做的夢……
明榆害怕極了,下意識的抱住旁邊的那個少年。
現在也顧不上什麼男女大防,隻有無盡漫延的害怕。
她顫顫巍巍地說:“聞宴,我……我好害怕。”
那日在血獄裡,她也是這般害怕,聲音很小,怕驚動了旁人。
聞宴鼻息間都是淡淡的清香,懷中是姑娘嬌小的身軀,在蠱蟲的作用下,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