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她用的藥,是從未有人用過的,”魏尋轉過身來向丁爺爺認真解釋着,“裡面加了麥夷草花瓣磨成的粉末,目前隻有我和她二人試過藥,即使這樣,您也想嘗試嗎?”
“哦,這樣啊,”丁爺爺猶豫了,“不會吃出什麼問題吧?”
魏尋微微搖了搖頭,說:“目前看來,還沒什麼問題,您不願意的話,我們會給您用些傳統的藥。”
老人沉思了片刻,還是決定拒絕這嘗試的機會。路熹茗和魏尋對視一眼,似乎都對他這樣的選擇早有預料,于是默契地對彼此笑了笑。
魏尋的生日還有三個小時就要結束了。路熹茗趁他在書房寫東西的時候悄悄溜進了廚房裡,拿出了面粉、雞蛋和糖。
路熹茗很想去别的世界裡借個打蛋器回來,但她又知道不花錢就拿根本不是“借”。她隻好手裡握着三雙筷子,吃力地打發着蛋白。
不消一刻鐘,她的手就累到發抖,而她一累着,咳嗽就會加重。她不打算引起魏尋或者秦昭然的注意,隻好用憋氣來抑制咳嗽,但卻發現根本憋不住,這麼一克制反而咳得聲音越來越大了。
她也不想把廚房污染得到處都是她的空氣飛沫,隻好彎着腰,邊咳邊緊緊捂着嘴去到自己的房間裡。
魏尋果然被聲音吸引過來了。他攔住了在院子裡摸向自己房間的路熹茗,扶住東倒西歪的她,疑惑地問:“你在做什麼?”
路熹茗别過臉去,緩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
“我餓了,想做點東西吃。”她撒謊的時候故意沒把身子直起來。
“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給你做東西呀。”
“不是什麼大事,你先回去忙你的吧。”
少年眉尾上挑,語氣有些生硬地問:“什麼才是大事呢?”
說罷,他便走進了廚房,直接用起了路熹茗準備好的材料,給她烙了個蛋餅。打了十五分鐘的蛋白已經微微發泡,因此這烙出的蛋餅也相當松軟。
路熹茗一言不發地站在他身邊,看着他忙活着一切,最後才歎了口氣,道:“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我知道。”少年一臉淡定地把蛋餅——或者說是松餅,裝進盤子裡。
“結果你的生日到最後還是沒有過成。”
“我小的時候,每次過生日,都有許多人陪在身邊,山珍海味根本吃不完,”魏尋端着盤子向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去客廳,“但我那時候一絲感觸都沒有,隻覺得乏味,現在想起來,才發現自己那時候過的日子是許多人都豔羨的。”
“看不出你是個富家少爺啊。”路熹茗打趣道。
其實她一直能猜到,隻是她從來沒有主動提過這點。
“後來我就沒再過生日了,直到遇見了秦叔,但他注定不會和我一起過生日的,”魏尋走到了客廳裡,壓低了聲量,“因為今天也是他妻子的忌日。但他總會給我些零花錢,讓我自己去買些喜歡的東西。”
接着,他招呼路熹茗坐下,自己去廚房洗了個手才回來。
路熹茗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幹脆不接話了。她清了清嗓子,氣沉丹田,用她最洪亮的聲音對魏尋說了聲“生日快樂。”
“你這麼嚴肅做什麼?”魏尋被她逗笑了,“生日快樂說得如此鄭重。”
路熹茗撇撇嘴,道:“我隻是覺得說得聲音大些,這祝福就能更靈驗些。好了,分蛋糕吧。”
“這是蛋餅。”他笑得肩膀都在發抖。
“我說它是,它就是。”
“好好好,路大小姐說是,那便是。”
“等一下,你要先許願,”路熹茗阻止了他動筷子,“這是我們那個世界的習俗。吃蛋糕前要先許願的。”
魏尋放下了筷子,思索了片刻,便開始了他的許願:“嗯......我希望......”
“你不能說出來,”路熹茗打斷了他的話,“願望要埋在心裡,還要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魏尋的眼再次變成了彎彎的月:“你祝我生日快樂的時候不也是說出來了嗎?還說什麼‘聲音越大越靈驗’。”
“哎,生活就是這樣前後矛盾,不講邏輯,”路熹茗臉紅着為自己開脫,“我也沒辦法。”
“好,我跟着做便是。”他向來很聽她的。
少年輕輕閉上眼睛,學着做了雙手合十的姿勢。不一會兒,他便睜開了眼睛。
“要是有蠟燭就好了,”路熹茗喃喃道,“感覺隻有吹了蠟燭,許願的流程才真正結束。”
“你又沒過過生日,怎麼對這些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