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沒拉動,松手又再一次去拉。
沒等她的手碰上小六的袖管,一道金色閃光劃過,在所有人都不設防的一瞬,血液飛濺,半隻保養得當的白嫩手掌落地。
三娘愣愣低頭看,下一秒臉色慘白冷汗直流,嘴唇哆嗦着不知在說什麼。
曹文德上來扶住軟倒下來,将要昏厥過去的三娘,隻聽見一連串細若蚊蠅的疼。
歸于等人紛紛取出武器準備應戰。
歸于道,“來者何人,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傷我晚輩。”
金兆扯唇,嚣張的顯現出自己的金色蛇尾,“我隻要她一人,你們自作主張來送死,也不能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金兆有了蛇尾支撐接近一丈高,稍一低頭就能看見像個鹌鹑一樣拼命發抖的小六。
是還沒從妖塔的控制中脫離?
金兆低罵一句廢物,對歸于等人道,“既然東西送到,今日就先不與你們計較。”說罷用蛇尾卷起小六擺動着身體快速離去。
“你要帶我去哪?”小六問。
“你沒事,那你抖什麼?”金兆看一眼身後不斷追來的人。“難不成你還要和這些垃圾待在一塊?”
小六不作聲。
就在金兆以為這是默認,要随他回去的時候,小六扯扯嘴角,“總比你這個殘暴易怒的蛇妖好。”說罷,妖塔脫手,懸浮起數丈高。
金兆顧不得其他将小六往地上随意一扔變作人形就要去奪,可跟在後面的歸于等人早就催動妖塔,妖塔灑下刺眼金光。
金兆被光芒灼燒,落地翻滾兩圈,沾了一身草葉,無奈之下拎起昏厥的南小六飛快逃離。
青光閣首席桑和見狀,催動樹藤蔓延,對一旁呆站着的同門呵斥,“追!”
歸于師傅出手阻攔,“三娘的傷勢需盡快醫治,否則難再複原。”
青光閣幾名弟子停止邁出的腳步,猶豫看向桑和。
桑和回看過去,加重聲音道,“門中戒律第十七條。”
幾名弟子聞言,面上猶豫不再,執劍飛速追去。
見歸于似乎沒了要走的意思,準備繼續追下去,公羊老頭勸道,“方才破開那不知是何的屏障就已經耗費了你許多精力,先不說能不能追上,就算追上了,怕也是蛇妖打我們。”
習老頭難得沒唱反調,湊到歸于耳後說道,“是啊,那蛇妖通體金黃,不是一般妖怪可以比的。不如我們回去多準備些符箓法寶,選個黃道吉日,一舉搗破它的老巢。”
看着曹文德懷裡的三娘,歸于調轉方向做出決定,獨留青光閣幾人追尋至夜深,無功而返。
曹文德請來附近最好的醫師為三娘診治,重金之下沒有治不好的病。
三娘的手很快就被接上,之後隻要小心修養就能如最初那樣靈活,後續馗部司自有最好的醫師靈藥為她調理,不過這都需要等回到皇城以後。
平高山,崖洞内。
南小六被綁在天然形成的巨大石柱上,雙腳離地十幾公分,一鳥一熊圍着她打轉。
“你說護法這回出去打獵怎麼就受傷了?”
“一定是這女人害得,上回護法受傷身上也是她的味道。”
小六半垂着脖子,睜眼就見一隻及膝高的棕熊,熊的鼻子幾乎要貼上她的裙擺,像是嗅聞着什麼,鼻子一抽一抽的。
“可她看上去很弱。”
小六聞聲看去,是一隻八哥在說話。
八哥看她醒來被吓了一跳,拍打着翅膀出了洞穴就往上飛,邊飛邊不斷重複道,“救命啊,救命啊,殺鳥了,殺鳥了。”
一鳥一熊都還未長成,按人族的話來說還隻是個孩子。
棕熊被八哥一喊也慌了神,歪七扭八的行走兩步,又改用四腳着地,換做熟悉的方式小跑起來。
偏不巧,洞口外一陣重物滾落聲,粉嫩的小花豬強忍着腦袋的眩暈,控制胡亂走動的四蹄搖晃着進來,與低頭走路的棕熊撞了個正着。
“唉喲!”一豬一熊齊齊痛嚎道。
小六非常确定,這聲音是從他們嘴中發出的。
如果八哥說話情有可原,那豬和熊呢?
隻能是妖了。
“感情是把我綁來老巢了。”小六小聲做出推斷。
棕熊,“殺熊了,殺熊了!”
花豬,“我來救你們了,我來救你們了。”
一豬一熊爬起,相撞,爬起,相撞,嘴裡呼喊着,完全不聽對方在說什麼。
小六看他們撞了七八次,爬起的速度都慢了許多,忍不住開口制止這場愚蠢的表演,“你們……”
才剛說出這兩個字,一雙金履邁入,金兆渾身上下閃着耀眼的光澤踏入這個昏暗的洞穴,肩上還站着剛剛飛走的八哥,與他耳語着告狀,“護法,就是她,她剛剛企圖用眼神殺鳥。”
八哥說完好像真受了欺負似的,小心翼翼看一眼小六,像是被燙到一樣躲在了金兆脖子後。
棕熊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抱住金兆的腿道,“她還要殺熊。”
花豬不明所以站在一旁拱起鼻子哼哼,“護法好香。”
八哥看一眼自己不争氣的小弟,替花豬道,“還要殺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