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的有夜空是這巨大洞窟的洞頂，原以為的星子是洞穴裡點着的燈光。

桶狀的洞窟中，一座天熱形成的石橋橫跨在正中央，石橋有多長，通向哪裡。

究竟是怎樣的造化才會形成這樣一番洞天。

“這……有多少妖？”

“七千八千？”豆豆不太确定。

“你們怎麼找到這的？又該怎麼出去？”

豆豆被問及知識盲區有些不耐煩道，“我怎麼知道，這得問護法大人，我們去找護法。”

小六最後看一眼，确定這方洞天上下皆住滿了妖。

近萬隻妖怪彙聚一地，金兆到底要幹嘛。

不敢再往下想，小六強壓下心中的徹骨寒意随豆豆找了一圈，沒見到人，又回到了最初那個洞窟。

三隻小妖說着時間不早了，輪番帶回自己的鋪蓋準備在這留宿。

三隻小妖鋪床的動作笨拙可愛，小六看不過眼幾下把他們帶來的草垛解開，均勻鋪在角落，手上還在給豆豆編織草窩

“哇！修為高就是好。”罐罐感歎道，嘴裡咬着破被子落地也來不及管。

豆豆一改初見時的惡劣态度，好奇問，“小六姐，你真身是什麼，修成人形用了幾年，有沒有什麼訣竅？”

坨坨也道，“變成人形是不是就能做飯炒菜了。”

一連串的問題小六隻挑着最簡單作答，忽略豆豆，沖坨坨點頭，“煎炒烹炸美食千變萬化。”

坨坨興奮的蹭蹭牆壁，“我要吃，小六姐做給我吃。”

幾個小妖注意力順勢被帶跑，讨論起熟食和生食哪個更加美味。

小六心道，這群小東西真好忽悠。

突然，豆豆從草鋪飛到小六頭頂，用爪子拍拍小六道，“讓小六姐做給我們嘗一下不就知道了。”

罐罐和坨坨興奮歡呼。

還未等小六說出拒絕的話，豆豆就撲棱起翅膀往外飛，留下一句，“你們等着，我去找些食材。”

小六以為豆豆這一去要很久才能回來，出乎意料的，她才放下手上編好草窩，豆豆就銜着個竹籃回來，竹籃裡裝滿了鮮豔的果子。

罐罐和坨坨已經将火生起，小六撿了塊扁平的石頭在火上加熱，拿出布口袋裡的小刀把果子切成兩半，像模像樣的在石闆上煎起果子。

豆豆看着新鮮出爐的黑色碳粉，沒能烤焦還能看見果子原本的顔色，豆豆嗅嗅了空氣的彌漫的火燒味，後撤幾步質疑道，“這味道好像不太對？”

坨坨哼哼兩聲，眼睛亮亮的湊近到碳粉前，“怎麼可能，沒見過别胡說。”

罐罐聞後哕了一聲，到底是沒吐出來受不了這裡的氣味，爬到洞外挂在崖壁上大口喘氣。

小六折兩根燒火用的樹枝充當筷子，夾起就把這黑炭往嘴裡放，豆豆看了忙跳到她手上阻止。

阻止得了一個阻止不了兩個，坨坨哼唧哼唧兩口拱完黑炭，等味蕾反應過來時食物已經下肚。

苦澀在嘴中蔓延，舌頭喉管裡都是苦苦的粉末，坨坨當豬這麼久從未吃過這樣難吃的東西，比苦瓜還要苦上百倍。

坨坨被苦的眼泛淚花，前肢跪地哀求，“大哥，救救我，我要死了！”

豆豆看向小六，小六忙擺手，“這就是普通的人類族食物，食材是你的，在你眼皮子底下我怎麼會做手腳。”

“大哥，我好苦啊！”坨坨繼續嚎。

豆豆提取到關鍵詞，敲醒外面睡着的罐罐，取來罐罐珍藏的白蜜給坨坨吃下，這才止住哀嚎。

坨坨縮成一團，尾巴無力的貼在皮膚上，“太難了吃了，人類的食物太難吃了。”

小六也是餓壞了，忘記自己的手藝有多糟糕，強行找補道，“人族有句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輕摸了下坨坨的豬腦袋，小六心虛道，“你不會怪我吧？”

坨坨抱着白蜜罐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白蜜格外甜。”

罐罐搶過白蜜罐子，“這是我存了好久的！不是你的當然好吃！”

眼看罐罐急眼，豆豆這個當老大哥忙出來勸架，“兄弟有難，付出一點白蜜怎麼了，以後坨坨會補給你的。”

三隻小妖又是鬧了一陣才躺回各自的草鋪上睡覺。

小六靠在鋪床剩餘的草堆旁假寐，等周遭徹底安靜下來才緩緩睜眼。

火堆還在燒着。

三隻小妖腦袋湊在一起，臨睡前還在說什麼悄悄話。

許是不太習慣在這裡睡覺，他們時不時翻動身體，蓋着的薄毯都滑落到了一側。

小六不由自主起身給他們一一蓋好被子，坐回遠處時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不可否認的是三隻小妖确實有可愛之處，但他們亦有讨人厭的地方。

七千隻妖啊！

“你到底要做什麼？”小六對着前方的岩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