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本宮說了,謝大人會信嗎?”
蕭婵用力又推了一下,他就讓開。她像是躲着他眼神似的,轉身就走,他又拉住她,情急之下用了帶傷的那隻手。
“殿下若是說想要謝某赢”,他聲音還帶着方才接吻過後的啞:“便是相信謝某不會害殿下。”
“本宮信你不會害人,所以呢?” 她擡眼冷笑:“謝大人能護本宮一生一世麼?能将江北江南世仇一筆勾銷麼?能保大梁江山百姓不橫遭戰禍麼?謝大人,五郎是本宮親手扶植起來的左膀右臂,若是他被江左刺客誤殺,本宮要你償命。”
她說得铿锵,像渾身炸毛的狐狸,連耳朵都豎起來。謝玄遇卻隻是微皺了皺眉,就點頭。
“好,若是五郎被誤殺,謝某願償命。”
“你就不辯解麼?” 蕭婵氣笑了:“江左刺客又不是你所指派、殺人也不是你所願之事,憑什麼要替别人償命?看來謝大人此前答應要替本宮擔下死罪,也是憐愛之心泛濫罷了。”
她揪住他領口,謝玄遇就退後一步,被她怼在牆上,聽蕭婵踮着腳尖罵他:“聽着,謝玄遇,本宮不是你養的什麼貓狗,用不着你的憐憫,也無需讓你替誰償命。若是本宮的人死了,本宮自會找他索命。今日之事,便是欠了你的,今後本宮會還。”
他起初還聽得心平氣和,聽到最後”本宮的人”幾個字卻眉心又皺起。蕭婵還沒罵完,手上用力,沒想到他就順着她的手勁低頭,刹那間兩人靠得極近,她立即偏過頭去,放開他被揉皺的衣領,語氣還生硬,底氣卻弱了幾分,隻餘嘲諷。
“時候不早了,謝大人快些出宮吧,省得遷延在此處,有損大人的清譽。”
“殿下不是貓狗。”
他沒走,還在低頭看她,目光清亮。
“别說胡話,快滾。” 她叉腰看向别處,氣急敗壞之外,耳根還有些紅。
“謝某的意思是”,他竟伸出受傷那隻手,把她腰摟住又帶回去。蕭婵躲閃不及,撞在他身上,就聽見他胸膛震動,聲音在她耳邊:
“謝某從未将殿下看作和旁人一樣。殿下在謝某眼中,從來就和旁人不同。”
她沒想到他今夜如此直白,手攥着他衣領,隻略微推開寸許。他也不說話了,但心髒跳動的聲音如雷聲,在她耳邊轟鳴。
站了一會,他忽而低頭去吻她額角,這次她沒躲開,他就繼續吻下去。
…
蕭婵迷離目光突然清醒,按住他的手,喘氣道:
“五郎還在殿裡等着,本宮不能留宿此處。”
而此時禮服外袍卻應聲而落,嘩啦一聲,在寂靜殿宇裡分外清晰。蕭婵按住他後頸,他就擡頭。
“若是殿下真不願讓五郎等,今夜就不會來。更何況,附……東海王是在騙殿下,殿下縱使被如此诓騙,也無所謂麼?” 他手停在她腰間襦裙的系帶上,聲音很輕。
她笑了,修長手臂搭在他肩上。
“本宮就是如此四處留情的人,謝大人後悔了?後悔現在便收手,還來得及。” 她聲音很冷:“你不願忍,有的是人可以忍。”
謝玄遇不說話,距離蓦然被拉近,她凝視他深濃的眉目,忽然伸手去摸他的臉、眉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