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雅啊，你爸他們是下午四點到吧？”
“是的爸，說是這麼說，但到時候遇到空中管制延誤也不一定。”
“沒事，你和杭淵杭璇早點去機場，我也有兩年沒見到你爸了。”
杭璇輕快下樓，就聽見客廳裡的談話聲，聽見杭璇的動靜，四位長輩齊刷刷看向樓梯。
“你這是要出去？”看着杭璇圍着圍巾，手上拿着帽子，張玉萍問道。
“嗯，去林煦家一趟。”
“明天都過年了還去打擾人家？”杭淵開口道，正要再往下說卻被妻子暗地裡擰了下。
岑令雅面上不顯，笑得溫婉：“去吧，早點回來，别忘了下午要去機場接你外公。”
“嗯，不會忘的，”杭璇沒去理會杭淵的話，笑着走向門旁的鞋櫃，“我會準時回來的。”
換好鞋，杭璇笑着沖衆人告别：“我走啦！”
杭知年探身從茶幾上抓了把瓜子，笑睨了杭淵一眼：“難得她今天看起來高興，偏偏你還要掃興。”
“就是，”張玉萍跟着抓了把花生，慢慢剝着，“又不是别人家，曉梅那她想去就讓她去呗，反正離得也近。”
岑令雅轉頭望向窗外，嘴角上揚，微微搖頭，看這姑娘打算瞞家裡到什麼時候。
杭璇一跳一跳，慢慢悠悠沿着路邊向林煦家走去。路邊的樹光秃秃的，隻留下彎彎曲曲的枝幹，因着霧霾，太陽不甚明亮，有氣無力搭在枝頭，天空是霧蒙蒙的藍色，但這絲毫沒有影響杭璇的好心情。
走了一段路，望着不遠處的别墅，杭璇拿出手機正想給林煦發消息，卻發現對方的消息正好彈了出來。
【你來了嗎？我出來接你】
杭璇一笑，打字回道：【我已經到你家門口啦】
回完，她快步走近，拐入小徑來到林煦家門口，按響門鈴。
幾乎是下一秒，門就開了，杭璇以為是林煦早早在等她，看清門後的人後一怔，連忙問好。
“叔叔好！”
“杭璇你來啦，快進來！”林治平笑呵呵迎着女孩進屋。
前幾次見到林煦父親，她基本就沒和他說過話，隻覺得他身上的氣質和林煦很像，但是多了幾分威嚴和莊重，再加上之前在衛生間聽到的談話，她莫名有些怯。
杭璇乖順應了一聲後進屋，滿屋的暖氣熱騰騰，她順勢就按着習慣在門口拖外套，剛脫下羽絨服，餘瑟就出來笑着接過：“給我吧杭璇，阿姨給你挂起來，帽子圍巾也是，都給我吧。”
裡間客廳裡傳來黃曉梅的聲音：“杭璇，凍壞了吧，快到奶奶這來喝口茶。”
“好的黃奶奶！”還沒太反應過來的杭璇也顧不上圍巾帽子都讓餘瑟挂是不是合适了，連忙向裡走去，剛好遇見林煦急匆匆從樓梯上下來。
“你來啦！”
杭璇點點頭算是回應，掃了一眼林煦臉上消了不少的紅印後連忙步至黃曉梅身旁坐下，雙手接過老人遞來的茶水。
“林煦也真是，你們兩個的事也不早點和我們說，害我白操心了這麼些日子。”
杭璇偏頭給林煦送了一個埋怨的眼色，怎麼不聲不響就和他家裡人說了呢，難怪剛剛他爸媽對自己那麼熱情。
“黃奶奶，我們也才剛開始……”杭璇窘迫地一小口接着一小口喝水，來了林煦家那麼多次，今天是最忐忑的。
“也就你看不出他的心思，”林季同将茶幾上的糕點擺到杭璇面前，“杭璇嘗嘗，他這心思藏了一年多了都。”
杭璇剛碰到茯苓糕的手一頓，小心拿起一塊，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林季同。
“你這話說的，搞得你早知道了一樣。”黃曉梅不服氣。
這也正是自己心裡想的。
“那當然了，你沒發現嗎？每次杭璇過來吃飯的時候，林煦都會把她不吃的菜拿遠，把她喜歡的菜擺到面前，不然你以為我那天随便問老杭和玉萍的？”
咦？是這樣嗎？這她還真是沒注意過。
對上杭璇疑惑的視線，林季同解釋道：“就我壽宴那天，你爺爺奶奶幫你物色對象呢，我就問他們林煦可不可以，誰能想到她和你爺爺奶奶都覺得你倆沒戲。”
接收到林煦略帶幽怨的目光，黃曉梅忙不疊說道：“這也不能怨我，平時看你倆也沒苗頭啊，更何況杭璇今年還一直待在香港，誰能想到。”
提及香港，杭璇一陣心虛，不可否認，她去香港很大部分就是為了躲林煦，想着不見面就會忘了，不料到頭來是見不到也忘不了。
杭璇偷偷去看林煦的反應，不料對方早就偏頭觀察着自己，嘴邊帶着溫柔的笑，見自己看來，笑的弧度更深，伸手拉過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在手背輕輕摩挲，帶起一陣癢意。
“奶奶，我先帶杭璇上去了。”
“啊好，你們去吧，我們不打擾你們，”黃曉梅沖樓上揚了揚下巴，示意兩人上樓，“帶點吃的上去吧，杭璇看看想吃什麼？林煦，去洗點水果帶上去吃。”
“好的奶奶。”
“我這盤拿去吧！”餘瑟和林治平手上各端着一盤水果從廚房走出來。
餘瑟将果盤遞給林煦，而後對杭璇眨了眨眼：“應該都是你喜歡吃的吧？不是就怪他，都是他和我說的。”
粉色在杭璇臉頰上暈開，點頭道：“是的。”
的确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杭璇被林煦牽着上樓，低頭看向兩人的手，他的手明顯比自己大了一圈。
他從沒有問過自己的喜好，居然還摸得這麼清楚，他到底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花了多少心思？
“坐，我房間沒什麼變化。”林煦把果盤放到茶幾上，把茶幾上原先擺着的書和資料挪開。
杭璇掃了眼，笑道：“放假了怎麼還工作？”
“沒有，前兩天拿回來看的，一直沒收拾。”
杭璇走到落地窗邊，雖不能遠眺，附近的院子也算盡收眼底。
“我們坐窗邊吧。”
林煦當即同意了杭璇的提議，搬過椅子放在窗邊，把果盤和紙巾放在上面。
杭璇正欲席地而坐，林煦出聲叫住了她：“就這麼坐，也不怕着涼。”
“有暖氣呢。”
林煦從衣帽間翻出一塊小毯子鋪在地上：“行了，坐吧。”
杭璇用牙簽戳了塊哈密瓜：“還沒問你呢，怎麼你家裡人都知道了？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林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半邊臉：“這麼大個印子，他們見了可不得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