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居然會介意豬野嗎?你知道的話會來安慰我嗎?你也是一樣的意思嗎?
要和我在一起嗎?
比“交往”還要認真的那種,要和我在一起嗎?
可是,在你們終于回到公寓,而你打開冰箱準備加熱一下前一天沒吃掉的紅豆餅時,他選擇了一個更“五條悟”的做法。
他親了你的臉一下。
這當然是有先決條件的。如果你大驚失色并且要和他絕交,他也可以說“開了無下限,其實并沒有碰到”。
因為有這麼一條退路,他大膽了一點。
你當然大驚失色了,因為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你在最初的那幾秒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這——”然後你放任臉頰的那一塊燒起來,“跳過了好多步驟啊!”
确實是這樣,還跳過了好多問題。五條悟想。所以他慌慌張張地補救:“我喜歡你。”
“那也——”你手裡還攥着隔熱毛巾,“那也——”
“……我也是。”然後你說。
“我就知道。”五條悟說。
“你不知道,”你說,“你知道就不會傻到劃傷自己的手了。”
“那我有點知道,”他說,“但不完全。”
被五條悟喜歡,這是一件在預想時期一定會被認為是“很神奇”的事情。他擁有太多光環,所以被“那個最強的五條悟”喜歡,是偶像劇集收視率最高那集。可是,一旦他在你這裡也可以變成一個普通的十八歲高中小男孩,會給你買一購物車的果醬的那一種,這件事情就不是想象。
是真實的,不會讓人懷疑是否可以長久擁有。
“好吧。”你接受了他的讓步。
“那……”這次是他自己把墨鏡摘掉的,“想和我交往嗎?”
這次你躲開他的眼睛。
“想是想啦……”
“這是什麼句式嘛!”他抱怨起來,扶住你的耳朵兩邊,把你側過的臉掰回來。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别人交往。”你說。
“不是‘别人’,是我呀,”五條悟說,即使他也知道你隻是在泛指所有人,“是我哦。”
所以不一樣。
“就是——”他接着說,“以前是偶爾牽着手腕跑,現在會……會牽手,本質上就是我的手會往下挪幾厘米,喏。”
然後他的左手離開你的耳朵,向下牽住你的手腕,停留幾秒以後,就緩緩下挪,直到他的手指可以包住大半個你的手,才輕輕用力握住。
“就是這樣。”
“還有,像之前……在京都,在我家……不是抱了一下嘛,”他又說,“那個,以後就——”
好像用語言形容總是有點讓人羞恥,所以他幹脆地上手,牽住你的左手使勁一拉,然後你跌到他懷裡。
“之前是這樣,”他說,然後他擡起右手,輕輕護住你的後腦勺,讓你可以靠在他的頸側,“以後可以這樣。”
“……也是幾厘米的差别而已。”
你的呼吸打在他頸窩,他明顯抖了一下,但沒有放開你。
“你看,不難的。”
“所以可以嗎?”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他擁抱着你,等着你的答案。
“……好。”你說。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好像全身都放松了下來。
但是,他還是抱着你。
“緊張死老子了。”他說。
你輕輕笑起來。
“不許笑。”他又說。
“我開心。”你說。
“……哦,”他妥協,“那好吧。”
你們突然詭異地沉默下來,外面不知何時已經天黑了;房間裡隻開着玄關處的一個小燈,逐漸逐漸,心跳聲比任何時候都要明顯。
五條悟松開你了。他後退幾厘米,低下頭看你。你隐約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在他伏下來,将要碰到你的嘴唇時,你緊張地伸手扶住了他,很輕的一下,恰好在心髒的位置。
他卻忽然停住了,十秒後,他懊惱地松開你,整個人彈去沙發上了。
“诶,我……”你害怕他誤會,“我不是想要推開悟——”
他沒說話,但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變成了臉朝下的狀态。
過了一會兒,他悶悶的聲音才從沙發裡傳過來。
“我知道啊,”他說,“我隻是覺得,那樣你就可以超清楚地感覺到我的心跳了。”
回想起松開前一刻你閉上的眼睛,他簡直更氣憤了。
可是,開口的時候,聲音居然更委屈。
“……很沒面子嘛。”他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