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白走的時候還特意去自己的房間把偷偷攢的錢一并帶走。
走到客廳的時候,她聽到許母正在給許父打電話,央求他回來管教女兒。
從小到大,許星白是在挨揍中成長,家裡隻有她的哥哥能夠享用雞腿。
而許母明顯知道許父回來後許星白的下場是什麼。
“怕什麼……”
許星白單手捂着胸口,換衣服的時候她看過了,紫了一大片。
昨天差點被人揍死的時候她都沒有想起過許家任何人。
“砰——”
鐵門重重摔在門框上。
許星白望着外邊看熱鬧的人群和不斷閃爍的警車。
他們熙熙攘攘,卻沒有一人哭泣。
因為王姨沒有子女,也沒有什麼親戚,她死了,頂多寥寥無幾的同僚過來祭拜。
隻有許星白為她流出眼淚。
可她無名無分。
“别看了,快走,這裡不能停留。”
許星白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警察,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背過身準備離開。
“等等。”
一名剛從屋子裡出來的警察叫住了她。
許星白下意識握緊口袋。
一名高高帥帥的男人手裡正拿着筆記本和筆,見她停住後快步上前,最終停在了黃色邊界線的位置,“你是這附近的住戶嗎?”
許星白緊張地抿嘴,沉默點頭。
“不用緊張,我隻是想問問你跟這家住戶熟悉嗎?我們正在排查。”
許星白心裡有鬼,她身上還帶着東西,強迫自己放松肩膀,擡頭直視程修。
“不太熟。”
程修點點頭準備讓她離開,又聽到她發問。
“她是被混混殺死的嗎?”
“混混?”程修皺眉,下意識反問道:“什麼混混?”
“我聽街坊鄰居說的。”見他一副不知情,許星白又試探性問道:“聽說是長甯街的瘋子。”
“哎哎哎,你在胡說什麼呢。”
另一個警察突然插嘴過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程長官,别聽這些流言蜚語,您剛來,不知道這兒的人最愛胡說八道。”
“群衆的意見和線索都很重要。”程修不同意他的觀點,準備繼續詢問許星白:“你剛剛說的……”
“哎哎哎,你是哪家的孩子?”警察再次打斷了程修的問話:“還不趕緊去上學。”
許星白摸着自己稚嫩的臉,看了一眼警察,沒有再管程修轉身離開。
程修似笑非笑地看着打斷自己的警察,也不再言語。
……
随後許星白坐上公交車再轉了地鐵,重新回到學校。
此時學生都在上學,許星白謊稱自己是生病了剛剛從醫院出來,保安本來問她要醫院的證明,等她拉開衣服露出幾道傷口後,保安就放她進去了。
操場上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得可怕。
許星白熟練地走到教室所在的樓層,她沒有進去,默默聽着裡面朗誦英語單詞的聲音,一頭紮進了衛生間。
等了一小會,下課鈴響起,許星白才回到教室。
同學們進進出出,一時之間沒有人注意到她。
許星白的目光掃過靠窗邊的最後一個位置,發現上面有一個人正趴着桌子睡覺。
她毫不猶豫地走過去,禮貌性地敲了敲桌面。
“咚咚。”
“誰啊。”
孫世傑皺眉擡頭,一臉不耐煩的看向來人,等看清後,他呼吸一滞。
“我有事找你。”
許星白說着,直接拉上他的衣服,常年在外兼職帶給她的除了生理的疲憊外,還有不錯的力量。
然而活了這麼多年她才意識到這一點。
許星白露出一個自嘲的笑,随後不容他拒絕,直接拉到走廊的角落裡。
班上的人看着他們兩個,有些驚訝。
許星白站在他前面,把他籠罩在死角,先對着後面打量這邊的好奇觀衆甩了一個眼神,讓他們識趣走人。
“孫世傑。”
“昨天另外兩個人呢?”許星白口吻冷淡,雙手插在黑色外套的口袋裡。
“你他媽問什麼問,老子要睡覺,滾。”
許星白沒有說話,隻是将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對着他的腰身,目光斜視,眸光加深,“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孫世傑低頭看見槍口,整個人僵住,打着哈哈道:“拿個玩具你想吓唬我?”
“試試?”許星白注視他,“我上膛了。”
“王姨死了。”
孫世傑心裡一咯噔,想起昨晚那兩個人,強撐着膽子問:“什麼王姨陳姨,我又不認識。”
見他想走,許星白反手把他扣住,語氣冰冷:“是你們殺的嗎?”
孫世傑聽到她這麼說,咽了咽口水,紙老虎被戳破後,他隐隐有些站不穩,“不是我,我不敢殺人啊,昨晚我直接走了,他們兩個去幹什麼我真的不知道啊。”
“知情不報,也是包庇犯,我可以現在就跟警察說,你跟那兩個人關系匪淺。”
“不不不……星白,你我同學一場,你不能這樣啊!你可是優秀的三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