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護警察環視了一眼,沒有看到公子哥的面孔,松了口氣,不枉他冒着通風報信的危險。
哎?程長官呢?
另一邊,許星白眼神死死盯着偷跑的男人,悄無聲息地跟着他一路來到另一條小巷子。
巷口停着一輛黑車。
不能讓他上車,否則她很難再有這種機會。
許星白果斷地掏出手槍,對準了毫不知情的背影。
隻要開槍,她就報仇了。
可是,如果他不是那個人呢?你隻看到了他的背影?萬一殺錯人,你跟罪犯又有什麼差别?
開槍吧!為了王姨!不要忘記王姨最疼的就是你!你親眼看見王姨慘死的樣子啊!
兩個聲音不斷在許星白的腦海裡争執,她的手臂搖搖欲墜,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身後傳來響聲。
“别跑!站住!”
程修手上拿着一把□□,眼見呵斥沒用,甚至朝天直接鳴槍。
“砰砰砰——”
吓得前面的男人直接腿軟倒在地上,望着不斷靠近的程修,發瘋向車門口爬去。
負責接應的人此時也注意到了不斷靠近的目标。
程修就這樣從巷口的垃圾桶旁跑過去。
許星白憋住呼吸,心髒咚咚跳個不停。
差一點——
“喂,老妖,目标去了潛水灣,啟動備用方案,我随後過來。”
刺鼻的味道掩蓋不了那股糜爛的味道。
程修很熟悉這個味道,因為他就是為之而來。
整整十五年了,他終于找到一絲蛛絲馬迹,決不能放過。
潛水灣是著名的富人街區,剛開發不到五年,因為地理位置特殊,靠着海邊的小島,去往街區的道路也隻有一條海上公路可以行使。
如果罪犯想要回到老巢,隻能經過關口。
程修早早就在關口安排了人手。
之所以他出現在這裡,隻是一枚煙霧彈。
許星白偷聽到了情報,等到程修走後,她再次從垃圾桶裡翻出來。
不知道是誰吃了螺蛳粉,丢了整碗湯水在裡面,現在的許星白渾身散發着臭味,她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嫌棄,相反,她的心髒正因為興奮而不斷提速。
同時,她也聞到了那股腐爛的氣息。
他在……海邊的方向……
許星白隻覺得自己越來越奇怪,這一切她都歸咎于為了給王姨報仇,在公交車上,周圍人都嫌棄地躲開她。
她卻在面罩之下,勾起了嘴角。
味道越來越接近了。
在不遠處的高速路口,一輛輛警車停着,正在例行檢查酒駕。
許星白在最近的站台下車,她站在高處,望着山腳下的路口,那輛車就在長長的隊伍當中。
而警察正在一步一步逼近目标。
許星白眼睜睜看着車上的目标奪門而出。
他似乎受到了驚吓,又或者因為酒精失去了理智,邊跑邊脫衣服,最後整個人裸奔在馬路上。
許星白沿着公朝下慢慢走去,她有預感,那個人最後會在哪裡停留。
一株開在海崖口的紅色花朵吸引了目标。
“哈哈哈哈哈,我的救贖……我的迷醉……”
花的氣味在不斷引誘他。
“站住!錢來自,你别再跑了!”
“前面就是懸崖,你别動了!”
“我們隻是依法查詢,不會要你性命!”
然而陷入癫狂的錢來自隻想要摘到那朵花。
許星白也被那朵花吸引到這裡。
花的香味格外誘人。
然而似乎除了她和錢來自,在場沒有其他人覺得奇怪。
車燈打開,照亮了錢來自所在的區域。
他擡起頭,露出醜陋的面龐,嘴角坑坑窪窪,臉上甚至長滿了膿包,嘴唇也撕裂成四瓣,像朵綻放的菊花。
“光……”他腦子混亂,無法思考。
生物的本能讓他頓住片刻,最後還是朝着那多花前進,落在衆多人的眼中,就是想要逃避罪責。
隻要不被當場逮捕拖去做藥檢,他就不會證據确鑿地去坐牢。
許星白握緊了手中的槍。
“錢自來,你站住,你在往前你會掉下去的!”
程修用喇叭大聲喊道。
然而錢自來根本理會外界,他固執地伸出手,誓要拿到那朵紅花。
“啪——”
他一個失誤,整個人朝外掉落,倏地消失在群衆的眼中。
許星白一顫,也想跑到岸邊查看情況,可是她不能帶着槍出現在警察的面前。
他死了嗎?
許星白不知道,那一晚的鬧劇很快就登上了第二天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