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燈光閃爍的街道,讓天空都褪去了幾分黑。
坐落在街道上的一家普通酒吧,往裡面走,在最後的一個包廂裡,裡面的男男女女混亂不堪。
許星白坐在前台,要了一杯血紅的酒。
今晚這裡在舉辦化裝舞會,所以沒有人覺得帶着黑色口罩的許星白有何怪異之處。
許星白望着高腳杯,輕輕拿起尾巴,搖晃幾下,液體在燈光的閃爍下變得越發透亮,讓人垂涎欲滴。
送進口中的滋味卻滲透着莫名的黴味,好似存放在地窖很多年。
許星白淺淺抿了一口,她本來當做壯壯膽,結果,口腔的刺激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吧台的服務員見狀,貼心地上了一杯檸檬水到她跟前,“瑪麗酒很辣的,喝不習慣先用檸檬水漱漱口。”
許星白搖搖頭,“我沒點。”
服務員輕笑一聲,“我請你的,放心喝吧,小朋友。”
許星白皺眉,壓低聲音:“我不是小朋友。”
“那就把你的口罩再戴得密不透風一點。”服務員湊到她跟前,一雙戴着藍色美瞳的眼睛柔和地看着她:“放輕松,來這裡的人可不會這麼緊張。”
服務員用手指按了按高腳杯底部,“這杯酒,我給你免了,早點回家吧。”
“……”
“等我辦完事,我自然會走。”許星白壓低自己的帽檐,賭氣般一口喝完,随後進入到舞池中央。
服務員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啦啦啦啦啦啦啦……”
火辣的舞曲和來來往往扭動的身軀,重疊在許星白的眼底,逐漸變幻成無數隻手,向她揮舞。
搖搖晃晃地穿過人群,許星白最後來到包廂門口。
這裡的門都時半透明,上方有個人頭大小的玻璃窗口能夠看到裡屋的模樣。
許星白的身高欠缺,她踮起腳尖,窺視着裡面的舞台。
不斷旋轉的彩色燈光忽明忽暗,她隻能勉強數清楚人頭,沒辦法看清臉。
“小姐,要進去嗎?”
一個穿着黑白服務員衣服的男人正端着一盤果盤要進屋。
許星白撇了他一眼,讓開了位置。
她跟在服務員身後一起進了銷魂窟。
剛剛打開門就是高分貝的歌聲。
許星白朝燈光中央看過去,要尋找的目标就站在那裡。
她站在牆邊,隐沒于黑暗中。
手已經放在了槍柄上,來之前她檢查過了,她隻有一枚子彈。
就在她準備再走近一點以免射偏的時候,一股惡心的感覺翻湧而上。
是她剛剛喝了太多酒,酒性欠佳的她本能地想要排出酒精。
“嘔——”
她捂住嘴巴,不由得又跑出包廂。
憑借最後的理智識别出衛生間的标志,一路狂奔到洗手台,張開嘴,今天吃的東西全部都呈糊狀随着酒液一起倒灌。
“嘔——”
吐了兩三次後,把刺鼻的嘔吐物全部用水沖走,她擡頭,看着鏡中的自己,臉頰微紅,長年的營養不良讓她整體偏瘦,頭骨隻有一層薄薄的皮包着,顯得那雙烏黑的眼睛格外的大。
而她菱形的唇隻需要輕輕一抿,就顯得刻薄。
神色更像她記憶中的母親。
許星白長籲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望着面無表情的自己,意外的發現有幾分像那個少年。
都一樣的冷漠,一樣的無情緒。
鏡中人忽然張嘴,充滿殺意地說道:“殺了他。”
必須要複仇,對着這個操蛋的世界。
許星白重新給自己加油,她重新回到去包廂的路上,一步比一步沉重。
然而不等她上場,一個熟悉的面孔重新出現。
一堆堆的警察包圍了整個酒吧,重點就放在了那個包廂。
許星白擠在混亂的人群當中,眼睜睜看着警察進去把男男女女呵斥,讓他們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程修看了一眼,竟然還有十二歲的女生。
“畜生。”
在場不知道哪一個罵了一句。
可是總有那麼兩個不聽話的。
拿走鐵盒的男人在同伴的掩護下,竟然也混在人群中慌不擇路想要逃跑。
留下給他打掩護的同伴。
“程長官,這局是長今集團公子的局,你怎麼能瞎攪和呢!”
“我接到群衆的舉報,說這裡聚衆□□。”
“小年輕開派對不都這樣。”
“都這樣?”程修身旁的一個下屬用鋼筆挑起一枚打結的套,舉到辯護警察的面前:“你家少爺開派對也這樣?”
“……”
辯護警察惡狠狠盯了他一眼,轉過頭又隻能哀求程修,沒辦法,這位上頭派來的監督過幾個月拍拍屁股就走,剩下他們這群人承受老闆的怒火。
“程長官,強龍不壓地頭蛇啊!”
“真金不怕火煉。”程修強硬回複:“正義也不怕。”
“……”
倔驢!死腦筋!踩着他們這群人的生活走前途!
“報告,一共五男五女,全部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