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真的沒關系嗎?這麼重的感冒能上台嗎?”
“咳……我問過其他人了,他們也被傳染了,隻有我還算輕一點,也沒辦法了……”
“這也是我們最後一年了啊……”
後台的另一邊,輕音社的社員們聚在一起似乎在苦惱着什麼。
“山岸、小川、福山、新田?有什麼困難嗎?”不知道早乙女學姐哪兒認識那麼多人,她向着對面揮了揮手,毫無困難地叫出了幾人的姓氏,“你們借了我幾個人當群演,我也不能對你們的煩惱視而不見嘛。”
輕音社的幾人面面相觑,其中背着吉他的社員開口說道:“最近感冒流行,社裡好多人都中招了,如果隻是吉他手或者鼓手還好,但山岸這個主唱也感冒了,我們還偏偏都不擅長唱歌……”
被稱為山岸的女生面露歉意:“都怪我身體不夠強健,可是其他能擔任主唱的社員們也都因為各種原因沒辦法參加……就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這也沒辦法,隻是一想到今年就要畢業了,最後一屆文化祭不能獻上我們努力後的最好的成果……”貝斯手拍了拍主唱的肩膀,“沒關系的,隻要盡力就好了。”
這個社團怎麼回事?這麼說話不是在給主唱壓力嗎?
……不過精心準備了很久的演出沒辦法順利進行,有怨言也是人之常情。
霜月視線掃過戲劇社的各位——早乙女學姐是公認的五音不全,大内與西原偶爾哼歌會跑調,高樹律一副很想幫忙的樣子卻面色尴尬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宮野明美倒是提過她曾參加過合唱團,但最近因為感冒嗓音也啞了。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電子琴上。
她和工藤歌未都屬于唱歌不跑調、相對音感也很強的那一類人,歌未經常在音樂課上被老師點名當領唱,而她則是選擇當伴奏。
早乙女學姐尴尬地撓了撓後腦勺:“呃……我們之中有人不跑調嗎?”
大内和西原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早乙女和高樹,然後默契地轉向宮野明美。
後者清了清嗓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平時的話沒問題,但我現在……”
最後,戲劇社社員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霜月身上。
“會樂器的人不一定會唱歌。”她側過頭,“不過當做借用電子琴的回報,我可以試試,事先說好,雖然我不跑調,但歌聲……有點怪,也有可能會出現意外。”
哪怕有好幾年沒有歌唱,她也絕對跑不到新一那種程度,最大的意外也就是突然失聲。
這個時間點新一應該在上國中,大概已經碰見某位嚴厲的音樂老師了吧?
————
輕音社的演出遇到了點問題,于是他們又聯系電影社放了些社員們平時的作品和花絮的默劇版本拖延時間。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雨,陸陸續續有發梢和衣服濕漉漉的行人進入體育館躲雨。
一段花絮播放完畢,輕音社的社員們推着樂器來到台上。
吉他手、鼓手、貝斯手、琴手都是平常的打扮,但這戴着露娜貓半臉面具的主唱是……?
露娜貓主唱腳尖點着地闆,随着鼓棒敲擊镲片的聲音響起,仿若燃燒青春最後一年的前奏讓台下躲雨的學生和畢業生們擡起頭。
在臨時搭建的舞台燈下,樂隊成員們眼睛裡閃着細碎明亮的光,排練過無數遍的旋律如火山岩漿般從他們手下噴薄而出。
主唱握着支架上的話筒,踩着節拍開口。
與他們聽過的所有歌聲都不同,這是一種隻要聽過就很難忘卻的聲音,既像是人,又像是機械,偏偏唱着熱情洋溢、宣洩情緒的歌。
長發随着動作擺動,她将話筒從支架上一把拿下。
台下。
兩名水手服女生正用手帕擦着濕漉漉的發絲,一時間被台上的歌聲所吸引。
雙馬尾的女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樂手們,露出羨慕的神色:“好想快點從那個校規很嚴格的高中畢業啊,我也想參加這種大型活動。”
“香奈,我們才剛高一呢。”茶褐色短發的女生無奈地擠了擠沾濕的手帕。
水口香奈搖搖頭:“再堅持兩年半就好,到時候七槻你可要陪我一起打耳洞。”
她們高中有一堆嚴格的校規,什麼裙子不能高過膝蓋、領巾一定要同方向疊兩疊、環扣必須是素色、不許戴飾品,不能打耳洞已經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條了。
越水七槻聞言笑了起來:“好啊,等畢業典禮結束,我們就換上短裙、随便疊領巾、用上花色環扣、項墜手鍊有多少戴多少,然後一起去打耳洞。”
看得出來,她對嚴格的校規也頗有怨言。
“那就約好了哦。”水口香奈伸出小拇指。
“嗯,約好了。”越水七槻也伸出小拇指勾住對方。
“七槻,你想好要考什麼大學了嗎?”
“還沒有,不過南洋大學看起來就不錯。”
“诶,要到東京發展嗎?”
“是有這種想法啦,你呢……”
“我可能畢業以後就會去工作了吧……”
聊着聊着,兩人漸漸安靜了下來,望着舞台上演奏着青春洋溢旋律的樂隊入了神。
就在她們的不遠處,抱着草野薰娃娃、逛着校園文化祭感受青春氣息的伏特加面向舞台,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