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有幸聽過白羽改變聲音的人而言,那頭發尾有些枯燥的長發和特殊的歌聲并不難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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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厲害了!”早乙女學姐一把撲了上來。
什麼涼宮○日劇情?他們戲劇社也不叫SOS團吧?
不過這樣在台上放聲歌唱的感覺,她自從小時候被同學嘲笑過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由于早乙女學姐恰好在她的視野死角,沒有感受到惡意的霜月還在内心吐槽,躲閃動作慢了半拍被對方攬住了肩膀。
缺了點視野終究還是有不方便的時候。
早乙女學姐絲毫不在意,而是雙眼放光地說道:“不愧是奧菲利娅小妹妹!唱歌也超級好聽!我們社真是挖到寶了!”
……她的确學了很多很雜的東西,但要說最喜歡的無疑是畫畫與音樂,因此才會自願在這些興趣上面花費精力。
不過這種被發現了擅長領域的情景,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比如第一世的時候班級裡無論有什麼活動總是第一個想到自己。
“不,我隻會這些。”她立刻否認。
可她分明享受着在台上的時間,面具隻是遮住了臉,她的眼睛分明在閃閃發光。
宮野明美欲言又止,轉而又想起對方與神代紗裡奈、與組織的不明關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太感謝了,神代小妹妹。”輕音社的幾人紛紛圍了上來。
隻是對借電子琴的交換而已。
霜月搖搖頭,巧妙地掙脫了早乙女學姐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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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南洋大學的校園文化祭結束,天空中仍然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
戲劇社的幾人收拾完道具,決定在周圍找一家店開慶功宴。
霜月毫不猶豫地拿小池陸也當擋箭牌光速溜走:“我還要去找小池教授,你們去吧,明美前輩不用等我。”
在高樹律開口勸說之前,霜月就快步離開了體育館——誰都别想追上她!
“诶?我們的大功臣——”早乙女學姐的聲音被抛在後面。
宮野明美抓起雨傘追了上去:“我去給她送傘,你們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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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外。
雨幕細細密密地交織在一起,宮野明美環顧四周,仍然沒有找到霜月的身影。
她撐着透明雨傘在原地靜靜站了片刻,表情變得有些失落。
她還以為奧菲利娅已經在漸漸接受普通的校園生活,哪怕有些孤僻、不喜歡與人交流,也願意和自己一起出行、參加在她看來可能短時間就能學會的課程、參與進熱熱鬧鬧的社團活動、願意幫助陌生的校友,但仔細回想起來,她似乎從不與他人并肩同行,從不願意進行最容易拉進關系的餐桌活動,到如今在學校裡的交際圈似乎也隻有戲劇社。
宮野明美仰頭望向被陰雲籠罩大半的晚霞。
說到底,她隻能猜到那孩子是神代紗裡奈的孩子,卻不清楚她在組織裡的身份,不清楚她來到枡山基金會的理由,不清楚她為什麼被趕着壓縮完普通人珍惜的青春校園時光。
是像志保那樣被組織看上了科研天賦嗎?那她應該被送去國外深造,而不是頂着日本的年級制度和環境往上升學。
是因為「炸彈」嗎?組織完全有能力給她找一個爆破方面的專家一對一教學,沒必要特地送她來南洋大學找小池教授。
現在奧菲利娅的處境簡直像是被什麼人捆綁在身邊,但又莫名其妙地放松着繩索。
似乎有着自由,卻又被圈在花園裡。
明明應該發揮着令人驚歎的天賦,卻有人在她頭頂壓了一塊沉重的闆。
宮野明美深深吸了一口氣,鼻腔裡充斥着雨水洗刷泥土的淡淡腥味。
她沒有志保那樣驚才豔豔的科研天賦,也沒有奧菲利娅那樣異于常人的聰慧,她所擁有的隻不過是身為姐姐的耐心。
如果有一天她們能離開組織……不,如果有一天組織能被推倒就好了。
她這麼想着,用被雨水濺濕的手拍了拍臉頰。
還有什麼是她能做的呢?
“嗡……”
是一封新郵件。
她在衣角上擦了擦手上的雨水,點開郵件。
「雨在變大,别忘了帶傘,當心感冒加重。我在便利店買了一次性雨傘。」
透明雨傘下,宮野明美收起失落之色,微微彎起眼睛。
她也有能做的事。
「你也是,當心感冒,奧菲利娅(∩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