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我認出來了!時陽!你遲到還翻牆,這是大過你知不知道!”
“給我停下來,再跑罪加一等!”
“還有旁邊那同學,哪個班的?念在你是初犯,你現在停下來,我既往不咎!”
不跑才是傻子,時陽曾經就受過教導主任的蒙騙,當時的他天真的以為停下來就真的可以減免責罰,結果被教導主任以“人贓俱獲”的名義送了紅旗下檢讨大禮包一份。
所以後來隻要能跑的,時陽都跑,管他認沒認出來,先跑了再說。
時陽和許安之沖進教學樓,再一鼓作氣爬上了四樓,在确定教導主任還沒追上來後,貓着腰,蹑手蹑腳地躲過教師辦公室窗戶,前腳剛踏入教室,課間鈴聲就響了。
教導主任站在樓梯口看着一窩蜂從教室裡竄出來的學生,累得直喘氣。
預備早上第一節課的老王從辦公室出來碰上氣還沒順勻的教導主任,笑着問,“主任,這是在幹嘛呢?累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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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何東見時陽來了,轉過身子跨坐在椅子上問,“怎麼樣?被發現了沒?”
“被逮了個正着。”剛跑完一圈,時陽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
“不是跟你說了校門口在抓人嗎?怎麼還被逮了?”何東問。
“誰知道呢?”時陽說完又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不過他跑不過我們,沒抓着我,不認賬就是了。”
“你們?除了你還有誰遲到了?”何東問。
時陽指了指旁邊的人,“許安之啊。”
“?”
“怎麼可能。”何東說,“你又沒認真看我們的聊天記錄?人剛才還跟我們一起早讀呢,怎麼可能遲到?”
“啊?”時陽一臉疑惑,“可是我們剛才一起進來的啊。”
“不信你問楊江,他剛剛出去上廁所看見我們了。”
“完了完了…”
時陽正一臉懵逼的看向許安之,剛想要問個清楚,就看見楊江從教室後門一路小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喊,“時陽,你要完……”
“咯,楊江回來了,你們不信問他。”時陽沒等楊江說完,拉着楊江試圖證明自己,“你說,剛才我跟許安之貓着腰,躲着老師過教師辦公室的時候,你是不是看見的?”
“我是看見了。”楊江說,“不過鬼鬼祟祟躲老師的人就你啊,人許安之腰闆挺得挺直的啊…”
時陽,“……”
“不過這是重點嗎?”楊江問,“你不着急啊?”
“我急什麼?”時陽問。
“我剛上廁所回來,看見教導主任在跟老王說你遲到的事兒呢!”楊江說,“我躲在後面偷偷聽了兩句,主任的語氣裡的怒氣值聽起來是以前的兩倍!你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
“又沒有抓到我,怕什麼?他們抓人也要拿證據啊。”時陽不以為意地說。
“你不知道嗎?”季婷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背後冒了出來。
“我知道什麼?”時陽滿臉問号。
季婷婷說,“咱們走廊上有監控啊,前幾天剛換了新的,據說很高清!”
見時陽還是一臉懵逼,季婷婷繼續解釋道,“說是什麼要跟其他學校老師交流學習,要給咱們上公開課,還有領導要來呢!最近兩天要來學校視察,抓得可嚴了,我聽六班的人說,他們班被抓了好幾個!”
“為了交流期間不出岔子,不輸咱們北市第一中學的名聲,最近一天24小時都開着呢!”
時陽,“……”
時陽看了一圈周圍投來的同情的目光,“你們都知道?”
“知道啊。”衆人點點頭。
“那為什麼我不知道?沒人通知我啊?”時陽問。
“昨天下午開班會…”何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哦,我想起來了,你當時被語文老師叫去辦公室訓話了。”
“唉,錯過了,錯過了。”何東狀似惋惜地調侃道,“主要是你好久都沒遲到了,誰知道這麼巧呢?”
“我靠,我就遲個到,不至于翻監控吧?搞怎麼大陣仗!?”雖然時陽是違反校規的慣犯,但他沒有受虐傾向,對受罰這種事兒,自然是能避則避。
楊江聳聳肩,“以前自然是沒必要,但是特殊時期,誰讓你往槍口上撞呢?”
原本就沒睡夠覺的時陽這下徹底嫣兒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地等死。
上午第一節課的上課鈴剛響,老王就已經站在了教室的講台前,他朝着門口來上課的英語老師示了意,英語老師便心領神會地退出去了。
“時陽,你是越來越有能耐了哈?”可能是多年的教學磨練,讓老王身上自帶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今天他繃着的臉更是讓教室裡的氣壓低了好幾個度,“能把教導主任氣成這樣,你是全校第一個,咱們班的分也要因為你扣到曆史新低了!”
即便是隔着反光的眼鏡片兒,時陽也能感覺到老王那殺人的目光。
時陽的坐姿難得規矩了一次,他乖乖低着腦袋認真受訓,一副知錯會改的模樣,低垂的眉眼乍一看還挺委屈。換作别人肯定就心軟了,隻可惜這教室裡的人都知道,他這乖巧模樣是裝的。
老王指着教室外的走廊道,“出去給我寫一千字檢讨,什麼時候寫完什麼時候回教室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