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婷婷手撐着腦袋,也有了三分醉意,但腦子還算清醒,“我怎麼覺得他不是這個意思呢?”
周遭吵鬧不止,時陽并沒有搭理他們。他隻覺得視野所及之處,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在不停的晃動,還是帶虛影兒的那種。隻有許安之穩穩地落在他的視線中心,雖然也有些重影,但不妨礙他分辨面前這位面無表情,還好聞的帥哥就是自己的同桌。
時陽笑着搖了搖頭,“不對,是不想隻當同桌。”
時陽一把拉住許安之的衣領,将人往自己身前帶。
許安之任由時陽的動作,安靜地垂眸看着眼前的人。
時陽微仰着腦袋,包廂裡五顔六色的光在他明顯泛着紅暈的臉上掃過,醉眼朦胧地說,“許安之,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衆人,“!!??”
“咚—”
何東手中的杯子掉落在桌子上,裡面的酒順着桌邊往下流。
何東有些呆愣地看着面前的畫面,不敢确定地問道,“他剛剛說什麼?”
楊江長着的嘴就沒有合上過,“他好像說他想做安哥的…”
包間裡有人在唱青藏高原,一聲比一聲音量高,甚至掩蓋住了一群打桌牌的人的聲音。
時陽像是在擔心對方沒有聽清,他又大聲喊道,“許安之,我說我想做你男朋友,你聽到沒有?”
衆人,“!!??”
要是說剛才還可以說是喝多了聽錯了,可這回幾個人是實實在在聽清楚了,醉意都被時陽吼散了大半。
不過也幸好現場的人喝多的在睡覺,唱歌的在嘶吼,玩兒遊戲的在奮力比拼,大家都玩的投入,隻有挨着時陽的何東他們幾人看見了全程。
酒精誤人,在衆人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反應時,吼完話的時陽便一頭栽進了許安之的頸窩。
許安之雙手攬着時陽,眼底像是冰雪消融般,蕩出許多溫柔的漣漪,他忍不住收緊了手臂,嘴角上揚,喉結上下滑動,鄭重再鄭重地回答,“嗯,我聽見了。”
何東一掌拍向大腿,恍然大悟般地說,“我就說時陽喜歡安哥這樣的女生,他還不承認!”
季婷婷,“……”
何東,“不是,安哥我不是說你是女生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季婷婷一手抄起桌上的水果往何東嘴裡送,“可閉嘴吧你。”
可喝醉了的人并沒有注意到這些,時陽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悶悶的聲音從許安之的肩頸處傳出來,“許安之,我難受。”
“我們回家好不好,這裡吵,我想回家睡覺。”
許安之眼裡滿是柔和,像哄小孩子般,低聲應道,“好,我送你回家。”
“不對。”
時陽擡起頭,搖了搖腦袋,糾正道,“是我們一起回家。”
許安之有些疑惑,他沒太明白這兩者說法的區别,可是他沒辦法和喝醉酒的人争論這些,況且,時陽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他沒有辦法反對時陽。
“好。”許安之順着時陽的話答道。
聚會散場,大家都三三兩兩扶持着結伴打車回家。
季婷婷被弋然扶進車裡後,還不忘趴在車窗邊朝着路邊的何東他們喊道,“你們記得告訴我後續啊!”
“什麼後續?”何東問。
“他倆啊!”季婷婷指了指遠處的時陽和許安之。
何東撓了撓頭,“這還能有啥後續?喝多了胡言亂語挺正常的…吧?”
季婷婷無語道,“這明顯有後續啊!明顯是酒後吐真言啊!”
“啊?”何東被季婷婷這麼一說,也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時陽和許安之,腦子裡瞬間亂成一團麻。
在季婷婷的車都沒影兒了之後,何東終于從一團亂麻裡理出了一個頭來,難道他的兄弟真的彎了?
何東又看了看不願意回自己家,一直纏着鬧着要回許安之家的時陽,又開始想,他好好的兄弟是什麼時候彎的?
是被許安之輔導功課的時候,還是在巷子裡被許安之從一群混混兒手裡帶出來的時候?是被許安之抓住遲到的時候,還是在被許安之撞見他們吃棗子的時候?
亦或者是更早?
何東腦海中浮現出炎熱的開學報道日。
許安之站在時陽的桌前,而一向腦子靈動的時陽,隻呆呆地擡頭望着許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