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甯啟洄百無聊賴地刷手機,聽到江千陵說,頓時擡頭。
江千陵點頭,又把他拉進了一個家教群,“這裡面有個中介是我朋友,我跟他說說,不收你信息費,緊着你挑單子。”
甯啟洄聽了個大概,能猜到所謂的“信息費”,估計就是中介抽成的中介費。
“别氣了呗。”江千陵眨眨眼,試圖萌混過關。
甯啟洄笑了笑,“我沒生氣,隻是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做不好。”
他想了想,這事确實不能怪江千陵,人家好心介紹搞錢途徑,隻是他自己的理解和方法不太對而已。
聽到這話,岑柏意和江千陵都沉默了,想說點什麼安慰他,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們才認識了不到一個月,彼此根本就不熟悉。
隻有熟知甯啟洄秉性的林楓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甯啟洄的感歎,“我好像除了長得帥點高點,家裡有錢點,沒什麼優點了。”
簡而言之,除了高富帥,一無是處。
忍了忍,林楓晚沒忍住,“阿甯,你現在在找兼職你記得嗎?”
你隻是個貧窮的富二代罷了。
“……喔。”
見甯啟洄并沒有受影響,兩人這才放心。
“選好了就跟那個貓貓頭像的管理員說,那是我朋友,我跟他打過招呼了。”江千陵搖搖手機,就回座位上敲代碼了,這周有個小作業,有點難,他還沒搞完。
“好。”
甯啟洄盤坐在椅子上,翻看群裡一條條家教信息,篩選離學校比較近的單子,剩下的大多是初中和高中,大學城的小學比較少。
價格都在60/h到120/h不等,突然,甯啟洄看見一個絕佳的單子,學生200人民币一個小時,算是高價了,而且位置就在大學城邊上,離得很近,教學内容也很簡單,就是初一學生的語數外。
但是這個單子已經放出來好幾天了,不該沒人接。
江千陵抽空看了眼他這邊,随口道:“随便選,時薪越高越好,狠狠宰他一頓,這小子欠我個人情的,不差這點錢。”
甯啟洄笑了一下,截屏發給貓貓頭管理員了。
貓貓頭管理員回複得很快,說這個單子可以接,沒問題這周就可以去上課,有一個小時的試教環節,如果家長學生都滿意那就可以繼續。
管理員又和家長商量了一會,把具體的地址和時間都發了過來,又把家長的微信推了過來。
甯啟洄看着這地址,心道難怪,這單價開這麼高,雲錦天城也是有名的高檔别墅區。
時間就定在了這周六下午,也就是後天。
家長的微信頭像是一隻可愛的銀漸層,瞪着圓不溜丢的眼睛看鏡頭。
【繁星】:你好(微笑.jpg)
【歲歲平安】:您好,我是家教老師甯啟洄。
兩人客套完之後,就學生的情況進行一番深刻的探讨,并制定了一番較為嚴謹的計劃。
聊着聊着,學生媽媽突然歎氣。
【繁星】:哎,其實主要還是他不願意學,找了好幾個老師,都說教不了。
甯啟洄覺得大事不妙,他硬着頭皮往下聊了幾句,約好時間就下線了。
反正,他覺得那位家長是聊得挺開心的。
周末很快就到了,甯啟洄揣着自己精心準備的講義和平闆,打車去了雲錦天城。
穿過小花園,甯啟洄敲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女人,看着三十多歲模樣,保養地很好,隻是偶爾浮現的細碎皺紋出賣了她的真實年齡,一頭卷發搭在身後優雅知性,淡紫色的長裙襯出修長的身材。
“甯老師對吧,快進來。”夏玥笑了笑,把黎遇舟領進了一樓客廳,“甯老師随便坐。”
甯啟洄坐在沙發上,看着夏玥進了料理台,端着一個玻璃杯,“甯老師要喝點什麼?”
甯啟洄擺手,“不用了,謝謝夏姐。”
夏玥一愣,笑得更開心了,“小甯老師,我大兒子和你差不多大,按年紀你都可以叫我一聲姨了。”
甯啟洄眨眨眼,“可是夏姐看起來很年輕很漂亮。”
女人都喜歡被誇漂亮,更何況是上了年紀的女人,四十多歲的夏玥開心地捂住嘴,轉手拆了給小兒子買的飲料。
“小甯老師嘗嘗,阿念很喜歡喝這個。”夏玥給他倒了一杯,突然又想起來什麼,歉意一笑,“好像忘記介紹了,我小兒子叫岑念,山今岑,思念的念,他睡覺呢,剛讓阿姨去叫他了。”
“……”
别吧,大學城姓岑的應該不止這家吧?不是吧?
在心裡瘋狂安慰自己,面上不顯,甯啟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确實是小孩會喜歡的口感。
他接話:“睡午覺是個好習慣。”
夏玥搖頭,無奈道:“哪裡是睡午覺,昨天玩了個通宵,早上六七點才睡呢,飯也不吃。”
她真的是對這個小兒子很頭疼,不像大兒子從小就聽話懂事,這小兒子皮到大,她丈夫又不在家,她性子太溫柔根本管不住。
前幾天這小子厭學情緒起來了,不得已才把大兒子給叫了回來。
揍一頓就老實了。
這找家教老師,也不全是為了教學科知識,主要還是希望能把他不好的習慣給糾正過來。
“這小子,不聽話得很,隻有他哥哥訓兩句他才乖。”夏玥聽着樓上的動靜,微笑道,“他醒了,小甯老師上去吧,阿姨帶着你去。”
甯啟洄深覺大事不妙,他隐約記得那天岑柏意從家裡回宿舍了,江千陵提到過“夏阿姨”這個稱呼,該不會就是面前這位吧?
是就是吧,來都來了,也不能怯場。
再說了,這個家教是人家給江千陵還人情的,他本來就沒給信息費,這一單估計原本能賺不少中介費,他還挑三揀四似乎不太好。
岑念的房間在二樓,甯啟洄推門,看見一個打着石膏的小孩蹦蹦跳跳從衛生間出來,頭發亂糟糟像鳥窩,嘴裡還叼着牙刷,唇邊沾着牙膏沫。
“怎麼是你?!”小孩瞪大眼睛,叫出聲。
夏玥聽見聲音,趕過來,就見新來的老師和她小兒子在大眼瞪小眼。
“小甯老師,你們……認識?”
甯啟洄笑道:“在醫院見過,他的同學帶着他去看醫生。”
夏玥點點頭,扭頭對岑念說:“你好好配合,都氣走三四個老師了,再這樣隻能讓你哥回來教你了。”
岑念悄悄翻了個白眼,小聲說:“嘁,他才懶得管我。”
離得很近的甯啟洄:“……”
該說不說,這小家夥很了解他哥的脾氣。
門關了,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倆。
甯啟洄放下平闆和紙質資料,打量着這個房間,很大的卧室,書桌上的書和文具都被擠在一邊,中間似乎空了一大片地方,看樣子是給電腦騰的,聯想前些天岑柏意回家的原因,甯啟洄猜測這是岑柏意直接把他電腦給擡走了。
旁邊有個很大的玻璃展示櫃,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貴手辦。
甯啟洄有個比他大幾歲的小舅,很喜歡手辦,這裡面就有一個他小舅念叨好久都沒買到的絕版手辦。
這小子,還挺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