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模糊,隻說有人提親,決口不提那人是混混周揚,更沒說當時那一遭差點把老太太氣倒。
沈知季想了想,皺眉問:“難道是銅山關的付千總?”
姜書予笑了,搖頭:“不是。”
他連人選都能說出來,想來中間還有許多她不知道的關系。
這個沈先生無論是對王都還是北境,似乎都了解頗多,那…讓他幫自己擺脫姜家豈不是易如反掌?
說實在的,打架她倒是很拿手,但是動腦子這件事她一直不是很擅長。
存了這個心思,姜書予從小凳子上站起來,好聲好氣地解釋道:“沈先生誤會了,我跟阿狗并無男女之情。全因當初曾經一起共患難,所以比其他人多了些情分在;我同先生一樣,知他心性,怕他日子過得艱難,特意過來看看。”
沈知季瞪大一雙丹鳳眼,控訴般得看着她手裡還冒着熱氣的烤地瓜。
仿佛在說:這就是你的看顧?
姜書予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沾着地瓜的牙齒,不忍直視。
鬼話張嘴就來::“為了照顧他身為男子的自尊心,我花錢雇他自食其力。”
“……”沈知季信她,那就真的有鬼了。
錯開身子進了廚房在阿狗旁邊蹲下,目露心疼地接過他手裡的燒火棍。
“你不用這麼辛苦,若是以後沒東西吃了,直接來敲我門就是……”
嗯,越看越不對勁,沈知季對阿狗也太熱心了,要不是長得實在不像,姜書予都快以為他是阿狗的爹呢。
靠着門框,邊吃剩下的地瓜,邊打量兩人。
沈知季還在說個不停,阿狗被他不熟練的燒火技術嗆得眼睛都紅了,一把搶過燒火棍親自上手。
“阿狗…我…我是真的為你好,早上同你說得話,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若是拜我為師……”
“他答應了。”姜書予朗聲道。
就在剛剛,她已經打定主意讨好這個沈知季了,既然他眼裡隻有阿狗,那就利用阿狗…
沈知季卻不買賬,頭都沒擡:“我在與阿狗說話,姜姑娘還是早點回去吧!”
被拒絕了,姜書予也不惱,伸了個懶腰道:“可是他聽我的啊。”
果然,下一瞬,阿狗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答應你。”
沈知季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震驚,又或者是生氣。
性格還能遺傳?難不成父子兩人都要栽在女人身上嗎?
阿狗從火堆裡扒拉出兩個烤好的地瓜,越過身邊人,樂颠颠的遞給姜書予。
“好了,你吃吧。”
剛收拾幹淨的衣服此刻又被折騰的灰撲撲。
姜書予擡手輕輕蹭掉他面頰上的一塊髒污,指着身後如遭雷劈的沈知季。
“給沈先生吧,今日是你的拜師日,略微有些簡陋了,以後再挑個好日子補上吧。”
阿狗對于拜師這件事隻能說是半知半解,并不懂師門的重要性。
所以面對姜書予的引導,眼角微微下垂露出幾分可惜的神情。
他感覺自己後烤的這兩個更好吃一些呢。
轉身将地瓜一把塞進沈知季懷裡,然後回過頭去交差:“好了。”
竟是連步子都沒邁一下。
“額……”姜書予扶額,被他直白的動作和情緒驚住。
剛要解釋,就看到後面某人眼眶中泛着晶瑩淚花,一手一個黑乎乎的地瓜,語氣欣慰又感動。
“親手做的食物,何談簡陋,足以,足以……”
得,看他不值錢的樣子…真讓她覺得自己剛才的情緒和算計,很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