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好了,萬無一失,隻待星河會武。”
……
喻尺夜帶着練清竹在山坡上一處涼亭裡吹風觀景。
“那是姬随雁嗎?”練清竹道。
喻尺夜往下看去,遠遠的,隻見攔着仙醫去路的,正是盡歸門門主姬随雁。
略想了想,他道:“永昌公主有頭疾,多年不得醫治,他想必是想求仙醫診病……恐怕不能如願。”
話說着,果然見束流觞理都不理姬随雁,越過他便要走。
姬随雁似乎不想放棄,又追了兩步,有糾纏之勢。
好在拜遙趕了過來,說了些什麼,姬随雁才行禮退後。
身在高處亭中,谷中情形可入眼大半,比如有人早起練功,有人拉着舊友相談,也有人大約是第一次參加星河會武,看起來頗為緊張。
練清竹懶洋洋地觀察着谷中百态,這大概也是他的體悟紅塵。
沒過多久,方啟上來喊他們道:“喻師兄!練公子!谷主叫你們!”
兩人便跟着方啟去了議事廳。
“閑雲野鶴,不問塵俗,我看你們是都忘幹淨了,一個比一個塵心重,尤其心瀾,明心道宗往年不會參加星河會武,你說是要收心做宗主,還是什麼都放不下,拜遙也是,你應該做的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養養心神。”束流觞道,“下回不要為了别人叫我出來,無事也不要到百草林來。”
說罷,也不看鏡心瀾和拜遙的臉色,踩着雨後的泥濘直接離開了。
她與平暮雲是集閑七英中唯二做到不問塵俗的人,平暮雲是因為太癡,連性命都可以輕易舍去,她則是強迫自己不入世,雖為杏林仙,卻更願做逍遙客。
她有此堅持其實大有原因,十幾年前皇帝一位心愛女子重病,召了許多醫者到那女子病榻前,結果女子沒救回來,皇帝便下令處死了所有在場的醫者,束流觞聽聞此事後給自己立了一條鐵則,那便是絕不為皇族人醫病,但她後來仙醫之名在外,皇族對她也曾有召,她不願,為免麻煩,隻能選擇避世。
她甯願無情。
拜遙無奈一笑,跟鏡心瀾一起回到星河谷的議事廳裡,與星河谷中衆位長老、正道各派一起商議應對冰禅教的計劃,幾大宗門中,唯星河谷能夠集合這麼多的江湖力量。
練清竹也跟着喻尺夜參與了商談,看大家各有見解,要麼說聯合起來防患于未然,要麼說主動出擊跟魔宗之人正面相抗,要麼憂心星河會武期間魔門肯定會趁虛而入,應該想個辦法應對。
“魔宗宵小,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練清竹聽的昏昏欲睡,被這一嗓子震醒了,低聲在喻尺夜耳邊問:“那位憤慨激昂的老大爺是?”
喻尺夜回過神:“彭長老,我師伯。”
他人雖然在議事廳裡,心神卻有些恍惚,腦子裡徘徊着昨日的雨夜.情暖,每一個片段回憶起來都忍不住要臉頰發熱。
連忙敲了下額頭讓自己清醒,大家在商讨大事,他也要認真起來。
從議事廳出來,喻尺夜顯得心事重重,練清竹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安慰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不要太擔心。”
喻尺夜看着他,目光灼灼。
“嗯?”
喻尺夜又把臉扭開,咳了一下,然後低聲在他耳邊道:“昨天那事,我覺得我可以了。”
練清竹緩緩勾起嘴角:“悄悄學習了?”
“還沒來得及,”沒有時間學,不過……喻尺夜道,“其實我不笨。”
練清竹笑得意味深長:“是嘛?”
喻尺夜把他拽到了剛搭好的比試場擂台後面,左右無人,他挨過去噙住心上人的唇。
肆意磋.磨着那些柔.軟。
練清竹很享受他的熱情,半眯着眼睛與他厮磨。
兩人的耳力都很好,直到聽到有人靠近擂台才結束了這個情投意合的吻。
喻尺夜的一雙星眸直直看進練清竹眼底,雖然略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認真道:“你都……那麼細緻了,我不需要再特意去學。”
練清竹笑道:“那我可要等不及了。”
“咳,又下雨了。”
喻尺夜臉上有些熱,心裡更熱,拉着人回了那座竹木小樓。
夏日的天氣總是變化多端,早上明明已是晴了,午間的雨卻又說來就來。
竹樓從前是喻尺夜一個人的住處,現今也隻有他們兩個人在。
喻尺夜将西側的窗子打開,這扇窗看不到其他竹樓,臨着的是雲山相依的風光景色。
練清竹歪躺在窗邊的乘涼榻上,目光從遠山雨景中掃過,又收歸在身邊人身上,耐心地等待。
喻尺夜解了劍,将沾了雨滴的衣袍除去,又去撈練公子:“衣服換了,免得着涼。”
練清竹:“已經蒸幹了。”
喻尺夜一摸,還真是,道:“内力用在這種地方?”
練清竹:“我的東西自然随我心意。”
目光相觸,平靜的氣氛裡忽然攪起了漩渦。
喻世子手上用力,雪白的長袍頓時裂.開了。
他低頭,在原本衣袍掩映的肩膀上落下了一個吻。
又掃到了練公子身上緊實有力的肌.肉。
……
欲要淺嘗辄止,又忍不住去咬.噬投入。
心裡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主要是怕發揮不好。
“昨天看到,就想嘗了。”
“那為何昨天不行動?”
“不是你在掌控一切?”
“尺夜,這種時候就不好太單純了啊。”
“所以現在是我來掌控。”
……
雨聲淅淅瀝瀝,已經不像昨天那般兇猛,漸起雨霧,将起伏山巒都遮起,盡添迷.幻色彩。
屋裡的氣氛也很好。
喻世子銳利的眉眼中露出了與之相匹配的攻擊性,眼瞳深處漸漸閃動着野獸般的光芒。
懵懂無知隻是一時的表象,當他窺得獲取寶物的秘訣,便會生出野心,貪婪地想要收攏更多的寶物。
喻世子回憶着練公子有過的舉動,都很深刻的印在了腦子裡,剩下的則全靠本能。
……
執劍的手相比之下會粗糙一些,掌心中的繭卻像是一個又一個的火種,接連被點燃,在這微雨之中卷起了熾烈的火焰。
火焰燎燒過的地方,冷白的冰雪上綻出一朵朵豔麗的花,顔色格外妖冶。
……
喻尺夜聽到了似曾相識的聲音,那不屬于一個人,而是兩個人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