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接近。”接收到鐮鼬消息的恺撒叫住前面的白鹿浔,“三點鐘方向。”
此時太陽高挂晴空,被層層雙子葉遮蔽,投下射線般的細光柱,白鹿浔仰頭朝着光的方向,聽到恺撒的話,稍顯遲鈍地回頭,“三點鐘?”
白鹿浔身為一個不好好學習但會乖乖上課的老實學生,從小就養成了睡午覺的好習慣,到點就會有那麼點困倦,現在就是到點了。
她在心裡想象出一個時鐘,三點鐘方向……
恺撒補充道:“右手邊。”他發現了,白鹿浔在一個時間點狀态會沒有原因的變差。
從不睡午覺也不覺得人該睡午覺的意大利人恺撒,壓根沒有把她的狀态變化和睡午覺聯系起來。
白鹿浔恍然大悟,“從地圖上看,應該快到了,可能是守衛。”
說是這麼說,白鹿浔還是拔出手|槍。
他們沒有戰術性掩藏,恺撒的字典裡沒有躲這個字。至于白鹿浔,她犯困,心想愛咋滴咋滴吧,有人來能談就談,不能談就打。
兩人就這麼站着,渾身是破綻卻又充滿鬥志,鬥志中還帶點随便。
等了幾秒,恺撒無聊了,和白鹿浔一樣研究起了光柱,他的金色瞳孔讓他的表情變得威嚴莫測,沒人能看出他是在發呆。
“被包圍了。”恺撒突然開口。
“……我看到了。”白鹿浔說,都不用恺撒說,八個黝黑大漢存在感爆炸!隻要不是瞎子,聾子都知道他們來了。
他們警惕的,用狼一樣的眼神注視着白鹿浔和恺撒,不歡迎簡直寫在了臉上。
明明是一群圍着布裙,身上文着黑色獠牙的土著,不該舉着豬筒骨嗷嗷叫喚麼,怎麼人手一杆MP7沖|鋒槍,比他倆這正經專員裝備還好?
好像打不過。
白鹿浔心裡打着退堂鼓,手卻舉起槍對着像是領頭的人,輸人不輸陣嘛,小手|槍也有尊嚴。白鹿浔表情那叫一個悍然無畏,睥睨天下,生動展現了什麼叫做我一個人把你們包圍了。
她的行為被視作挑釁,土著們也刷刷擡起槍口瞄準。
白鹿浔先聲奪人:“我們是卡塞爾學院的專員!你們是部落的人嗎?”
回答她的是一串鳥語,白鹿浔面上端着,用眼神拼命暗示恺撒:你上!
我?恺撒内心非常迷茫,和雨林土著對話不在他的所學範圍内啊。
他想了想,無視那些近距離能把人射成篩子血統都救不了的槍械威脅,摸出校徽,第一次老老實實戴在胸前,喊道:“帶我們去見你們的首領。”
很難說是因為什麼,可能是認出了校徽,可能是恺撒冰冷的眼神和理所當然的态度震住他們,總之他們互相看看後,放下了槍。
*
白鹿浔看恺撒和一個看似是部落頭領的人雞同鴨講,把酒言歡,分外和諧。發現原來溝通最重要不是語言,而是一顆真誠的心?
後面恺撒講着講着嫌煩了,破罐子破摔,中文,英語,西班牙語,法語但凡恺撒·加圖索會說的語言都蹦出來了,對面部落頭領還是笑着重複那幾句古裡古怪的土著語言。
那部落頭領梳着長長的發辮,臉上是淳樸友好的笑容,非常符合白鹿浔心目中的原始人形象——勇猛且憨厚,換句話說就是肌肉發達頭腦簡單。
她捧着酒杯小心舔了舔酒液,這酒是他們被領進棚内時給的,她以為會是什麼土法釀造,裡面會有什麼奇怪的存在,比如蛇,蟲子之類的,但竟然是葡萄酒的味道,嘗起來味道很正,應該是從外面交易來的好酒。恺撒喝了沒準能不假思索地叫出這酒的年份和産地。
那邊部落頭領好像是真的明白了恺撒想說啥,嘴裡念叨起了Cassell college,他們學校的名字。
恺撒眼睛一亮,比了個大拇指,充分肯定了部落頭領的話,“Yes!”
然後轉頭和白鹿浔說:“總算是聽明白了,真想叫人現在就來給他們普及下語言教育,你們中國的義務教育就很好!他們學不會通用語言就打手心。”他仗着在場所有人除了白鹿浔沒人聽得懂中文,一臉驚喜中透露着矜持高傲的表情盡情抱怨。
白鹿浔不緊不慢地挑着桌上的水果吃,順手塞了個蘋果給恺撒,“義務教育不等于打手心,而且現在也不流行了。任務完了你可以拐個彎去泰國取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