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考察楚子航,但白鹿浔完全不能理解怎麼考察,既沒有考綱又沒有指南的。
諾瑪已經将楚子航祖宗十八代都調查出來了,算上楚天驕抗擊龍族的英勇戰績,楚子航怎麼也能算個功勳之後,卡塞爾鐵杆擁趸,比白鹿浔根正苗紅多了。
輪得到她來考察楚子航?倒反天罡了!
所以學院在擔心楚子航什麼?肯定有信息沒告訴她。
一時沒有頭緒的白鹿浔使出了拖字訣,施耐德不催她就放在腦後,過了幾天悠閑自在的假期生活,跟着白清到處蹭宴會上的吃喝,躲在角落看水晶吊燈下觥籌交錯,會以為這才是生活常态。
“你自己回去吧,媽媽要開始夜生活了。”白清敷衍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白鹿浔剛看到諾瑪的發來的提醒,需及時填寫後勤支援申請單,不然她可能連個校工部小弟都沒有,隻能赤手空拳完成任務。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白清的車早就走遠了,留下一陣尾氣。
晚上自己回房後,她終于打開電腦插上任務u盤。屏幕上出現熟悉的半朽世界樹标記。
一位國外混血種家族的年輕人到達本市,疑似想做一些非法勾當,進行一批貨物交接,諾瑪的文件中并沒有詳細叙述是哪些非法勾當和貨物,但特别注明進行交易的雙方都已經觸犯了亞伯拉罕血契。而貨物标記為高危,必須回收。需要有血統的人才能靠近,校工部在這方面無法提供幫助。
她的任務隻有一道簡單指令:清除違反亞伯拉罕血契的雙方首腦并回收物品。
白鹿浔沉默半晌,關上文件再打開,還是那句話。
冷血,實在是冷血。
白鹿浔為自己良民身份的離去默哀一秒,簡單反省了一下自己有沒有不小心違反血契。
奈何那本法典太厚了,簽字的時候就沒仔細看,簽完更沒心思看,現在什麼也回憶不起來,隻記得有幾條規定是秘黨的逆鱗,觸之即死。
文件存在U盤裡,到時自動銷毀,白鹿浔抓緊時間記住細節。
貨物将在3天後淩晨到達港口進行交易,混血種家族的船将連夜離開,前往歐洲。
如果不想追上船去流落公海,最後的機會就在3天後。
白鹿浔想,首先排除沖進人群咔咔亂砍,肯定會被圍毆。
那麼這任務最大的難點就在于人手不夠。
雖然不能讓諾瑪來個一鍵核平,但清除兩個首腦,她在火力支持下玩點陰險暗殺應該不成問題。主要是回收物品,隻能有血統的人靠近,難保那群人中不會存在其他混血種,趁亂劫走物品,泥牛入海,就失去線索了,因此需要一個己方的混血種奪得貨物守着。
她想到了楚子航。
還有什麼比實習更能考驗人的麼?
就他了!
……
冬天太陽落下得非常早,放學後天色已完全暗了,楚子航拒絕司機的接送,理由是放學後要參加班裡同學的生日會。
其實不需要理由也可以,家裡不會有人過問他的行蹤,但如果有人問了,這個理由足夠應付。
楚子航推開店門,門扉上挂着的黃銅鈴铛發出脆響,裡面店員不知道去了哪裡,隻有一個客人,她面前放着一杯熱可可和一本書,聽到聲音緩緩擡頭瞧了一眼,随後擺擺手。
“好久不見。”
楚子航愣了下,沒來得及疑惑,女孩接着說:“快來,面試完還要吃飯的。”
接到卡塞爾發來的面試信息時,楚子航設想了各種各樣的場景以及應對方案,包括發生激烈沖突的可能,為此他帶了一把刀。
但此時的場景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暖黃的燈光,櫥窗裡是各色蛋糕切件,原木雕刻的長桌上玫瑰花如火般盛放,空氣是令人放松的清新木香,面試官是以前畢業的學姐。
他做好了被審視警惕的準備,卻迎來平靜的注視。
他坐下,看女孩合上那本書,暗紅色的封皮上是金色的書名《亞伯拉罕血契》。
她熟稔地對他笑了笑,手指輕敲桌面,“你确定要參加面試麼?”
“嗯。”
“那麼提問開始:刀和槍,你更擅長哪個?”
“刀。”
楚子航沒有遲疑地回答,他已經知道這所學校的性質了,這個問題可以被歸類到“正常面試題”中。
“言靈用過嗎?”
“沒有。”
“開過靈視嗎?”
“嗯。”
“會開車嗎?”
“會。”
“有駕照?”
“有。”
“等下吃什麼?”白鹿浔已經開始收東西了。
楚子航愣住,半年過去,她說話還是讓人捉摸不透,這是面試通過的意思嗎?
“我建議你第一個學期體育選修槍械。”她站起來穿上白風衣,嫩黃色裙擺被壓住,在冬天一身過分清涼的打扮,隻有腳下那雙直筒鹿皮靴子算是符合季節的。女孩手指敲敲他帶來的網球包,淡淡道:“危險物品,開過刃麼?”
“開了。”
楚子航跟着站起來,馬上就被丢過來一串鑰匙,“好久沒回來了,帶我去吃點新東西。”
“有忌口嗎?”他問。
“忌難吃的。”女孩笑了下,落後一步,等着他開門。
不一樣了,雖然以前也說不上多麼了解,但感覺不一樣了。楚子航替女孩拉開門,按下車鑰匙,找到停在路邊的黑色奔馳,再打開車門等她上了再到駕駛位。
剛成年他就考了駕照,“爸爸”送了一輛車當成人禮,以顯示家庭财力和友愛。但實際上教他開車技巧的是那個男人。
新東西,楚子航有些為難不知道該去哪裡,白鹿浔看他遲遲不選擇,幹脆打開車載導航選擇了白清最常去的一家中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