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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fi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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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透出些光亮,配套衛生間有人在盥洗。玻璃上倒映的身影随開關閉合隐于黑暗,下一秒,女護工走出衛生間,收起洗淨的盆。

病床上,耗子不耐翻個身,終是按捺不住小腿瘙癢,一個鯉魚打挺坐起:“給我拿倆枕頭。”

先前陸續拿來的枕頭已把他圍了一圈,腳上墊兩個,肘下圈兩個,硬生生墊高五公分。護工幹脆利落拒絕:“你要枕頭幹嘛?”

耗子:“腿癢。”

“腿癢你要枕頭?”這護工是個暴脾氣,“我去給你拿冰塊敷……别動!”

剛直起身的耗子馬上躺了回去,吊繩上的石膏腿晃了晃。“我不動。”

護工取來冰袋,還捎了兩粒抗過敏藥,讓他就着溫水送服。耗子吃完藥重新躺下,任由裹了冰袋的濕毛巾在他小腿骨遊移。

他撂起又硬又刺的前額發,迷迷糊糊想:腿好了他得去剃個頭,就剃寸頭,不能養長,否則他得被撓得長疹子……曾叔怎麼那麼久不來看他?

腦海裡閃過曾萬侯單膝跪在他跟前的畫面,耗子霎時清醒:“曾叔去哪了?”

“你說你幹爹麼?”護工用幹布吸掉冰敷留下的水漬,“不知道,很久沒見到他了。他一次性把你的醫藥費都結了。”

耗子不置可否,再翻過身,拱起背,病号服被抻出骨骼的形狀:“我躺得後背快起痱子了,你給我擦擦。”

護工罵罵咧咧一把把濕布丢盆裡:“你怎麼那麼啰嗦?”

許是抗過敏藥副作用,加之空調白噪音,耗子被護工搓着背,很快昏睡過去。

再醒是正午,豔陽高照,他抽動發麻的腿,摸了摸空癟的肚子,探手欲摁鈴。

這一探不得了,直接拍人腦門上。

那人登時跳起來,富有穿透力的嗓門直往他腦髓鑽:“我靠!你瞎啊!”

耗子差給他喊聾了,扭脖子看向發聲源。

那是張陌生面孔,年紀小,右耳釘了塊紅鑽,五官如貓一般靈秀。

不過,最大的特點是矮,估摸一米六五。

一部科技感拉滿的iphoneX還回放着開局被拿一血的錄像,耗子沒瞧清,少年趕忙熄了屏,變臉快如翻書,谄媚笑了起來。

“王止。認識一下?”他伸出爪子。

耗子盯了他一秒,翻身找水果刀,動靜大得整張床都在晃,更别提吊繩上的石膏腿了。

“等等!閣下且慢!找你有事!”王止忙不疊攔他。與打手一對比,深居簡出的程序猿好比細竹竿,倒叫對方被抽一棒似的冷靜了,“不是,找你叔…幹爹…算了,不管是你的誰,我找曾萬侯!”

耗子:“不認識。滾。”

“哥們算我求你,你要抵死不從我得報警了。”王止用哀求的口吻威脅,“到時候戴罪立功的機會可就少了。”

耗子猛得翻起眼皮:“你他/媽誰啊——”

……

半小時後。

耗子心滿意足擦嘴,思忖,又撿回裝包子的袋子揩碎末,直到刮不出末,把肉餡連同袋子丢進紙簍。

王止瞪着他剔盡的肉餡。

半晌,擡了擡手,指那塊肉:“你不吃麼?”

“不吃餡。”

強迫症小朋友遇着bug似的抓狂了,不理解也不尊重:“餡不吃!那你小子吃什麼包子!”

耗子邊吮指邊疑惑:“吃肉包不就圖沾了汁的皮麼?”

“不理解!”

“不理解什麼?”

“你不吃可以給我吃,我花錢買的!”

“你送我的,你吃什麼?”

“……”

“而且是你要雇我做你的線人。”耗子一通胡謅,竟令能說會道的王止無言以對,“一個包子就能買通我,你貪了便宜,叫什麼?”

王止面無表情扳過自帶的電腦,把屏幕朝向他:“好了,吃飽喝足該聊正事了——”

正事還沒提,方才振振有詞的耗子忽捂着心口,臉色慘白。王止被吓了一跳,隻得擱下耽誤好久的計劃,攙扶他坐起。

“你怎麼了!?”萬一是他的包子吃死人沒法交代啊。

耗子喘着氣,拿下巴示意保溫杯:“噎着了。替我去接點水。”

這事兒精。

王止悻悻接過保溫杯,倒水路上腹诽這傻不愣登怎麼那麼多事兒,倒完水回病房如雷轟頂直接松掉杯子。

“卧槽!”水花四濺。

空無一人的病房窗戶大敞,灌入的風被窗簾吞沒,從底下罅隙洩出,将吊腳繩刮得翻飛,再掀起被單,露出被砸得稀爛的筆記本電腦。連接屏幕與機身的鉸鍊斷裂,筆直地往屏幕戳了個大口,鍵帽、CPU、驅動器等小組件四紛五落,好似一幅後現代藝術畫,嘲諷般招搖。

王止昔日待他的電子産品寶貝極了,稍有灰都得擦淨。哪料耗子摔炮似的給它來個大開花,主闆和屏幕光修複就得動辄一萬,罔論價更高的硬盤了。

他瞎撿一通碎片,越撿越絕望,索性抱着電腦殘骸癱坐,寄希望耗子一躍而下把斷腳筋的腿摔瘸了。

摔瘸也難解他心頭郁悒。

他給許孟喆打電話,開口就是他的寶貝:“許哥!那個臭崽子把我電腦摔爛還逃了!”

……

逃不了多遠。

耗子拖着石膏罔顧路人驚異的眼色,時而單腳奮力一越,時而倚着電線杆喘粗氣。

寒潮為江南蒙了一層水霧,連掉十來度的溫迫使人們裹緊針織衫,他卻反其道而行,汗水打濕病服,他就不耐煩脫掉,光着膀子奔波。

城裡人注重個人形象,見到光膀子還打石膏的,一緻默認他精神病。有的偷摸拍照,有的拿他打趣,因耗子近乎黃金比例的身材,引來一衆歆羨與嫉妒的眼光,可他鈍感力充沛,哪怕被當動物園的猴子取笑也渾然不知。

他徑直跑進一家小賣部,把看劇的老闆娘唬着了。她拿起話機就要報警,不料挂機鍵被耗子掐死。雙雙僵持一陣,耗子臨貨架抽了把刀,把老闆娘吓得來個法國式投降。

“要什麼你随便拿!”“借個電話。”

他循記憶撥了一串号碼,呼叫的間隙向外眺。

碧色蕩漾,被喬木切碎的光影綴灑不鏽鋼門牌,赫然映出一行字:

——人民路北177号。

……

“你腿這樣,還想跑?”

擺渡人來接應時,耗子赤裸的上身披着老闆娘好心送的長毛巾。

那是個年輕女人,柳葉眉丹鳳眼,化了淡妝的顔面表情也是淡淡的。炭灰色高領針織衫顯出她超逸絕塵的氣質。仙鶴般的她行凡塵摘下那條長毛巾,接地氣地問店家:“多少錢?我付了。”

耗子一邊打哈欠一邊上了她的奔馳。

“孟姐。我好久沒看到曾叔,他哪去了?”他在副駕抻了抻無處安放的腿,“噢對了,我今早被…呃,一個小矮子纏住了,他要我把他帶去惡/魔/島。”

“形勢很糟糕,你在我這兒好好休息。”

“糟糕?”

“一時半會兒上不了島。”

耗子頓時清醒了:“發生什麼?”

“島上有瘟疫,曾叔在處理。”孟雪雁嘀咕,“說是要轉移收容者,沒給我準信。”

耗子識趣地不再問了。

許久,才道:“故意的吧。”

“嗯?”

“我說那什麼瘟疫,是故意的吧?”他冷哼,“我跟了曾叔十多年,知道他這人就愛豁了命的玩。誰搞懂他又想玩哪出?”又聳了聳肩,“你比我更懂他,就愛把我當小孩瞞,不跟我講實話。”

孟雪雁心平氣和反駁:“你心智就是個小孩。”

繼而睨後座放着的短袖短褲,按耗子尺寸買的,“把衣服穿上,光膀子難不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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