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非常打臉。
真實點來說,往整個寺院前面都逛了會兒,都沒找到具體樓台的位置,後面架不住了才開始問人,結果對面比自己還要懵逼。
"什麼?這裡還有樓台嗎?"被問的老阿姨反問。
江棋:"……"
陳亦鶴看上去有點頭疼:"阿姨,沒什麼事了。"
那位穿着花棉襖的老阿姨疑惑的看着他們一行人,最後被人叫了才走,臨走之前還是禮貌性的回了一句:"你們要是找樓台的話,門口那邊不是立着一塊地圖嗎?自己慢慢逛,應該就逛到了吧。"
對哦。
江棋簡單道謝,便走去了西門地圖牆那邊看,最後……把自己繞暈了。
"這樓台他媽是安着邊兒上了嗎?逛半天都沒有影子。"陳亦鶴到處看,一無所獲。
莫念念在後頭無語的追了一路,最後忍不住提醒:"我們這邊不是西門嗎?他放的是正門的地圖啊……"
江棋,陳亦鶴:"……"
"哈哈。"周歲聿半天在喉嚨裡擠出兩個字,"沒事,時間還充足着呢。"
迷路的一家子果然不能亂逛。
陳亦鶴重新跑去了看地圖,相比于江棋,還是他的方向感比較好,不然真的要繞一天,都繞不着地了,用記英語單詞般的速度進完整一塊地圖之後又帶着人去了東邊長廊那邊,最後繞到了終點。
終點就是那千尋萬尋的樓台,這會兒上面沒有人,風景正好,迷着點霧,倒是有一種水墨畫的風感,賞心悅目,拍下來還能當壁紙。
之所以偶爾會來這個佛寺,還是曾經這裡有一個非常出名的故事,曾有一位和尚來到這裡求佛,手上盤着紅珠串,走兩步便拜一下,直到走到盡頭,從此之後這一片薪火相傳,煙火不斷,漸漸多人了起來,連政府也開始重視起來,這裡後面維修完之後才有這模樣。
江棋對宗教這一些向來沒有評論,也不怎麼信,單純是因為從小的心靈洗刷早早就有了效,心裡鐵成一塊,不認同的就是不認同,可能是哪天腦子瘋了,斷掉一根神經才會認為信這些是有用的,但是也沒多大的效果,因為楊光看上去信,對這些也感興趣,作為親人陪伴來這罷了。
陳亦鶴或許根本想不到的,做這一切隻是為了一個跟自己時代毫不相關的"親人"。
"你看蒙了?"陳亦鶴往他臉前晃晃。
江棋把情緒收好,若無其事轉了一下眼珠看着陳亦鶴,淡淡道:"這種風景越看越像是周末放假時黑闆的風景。"
陳亦鶴:"……"能不能說話别這麼吓人?
"這個……"陳亦鶴艱難接話,最後放棄,"算了,還真的有點像。"
莫念念就在背後看着,心想着高中生好可怕……
"這風景用來臨摹倒是不錯。"莫興探舉起手機來上旁邊的楊光晃了晃,"你平時這麼閑,自己搞點畫畫到時候還能賣出去。"
楊光搖頭,表示不感興趣。
陳亦鶴站在另外一邊看着他的側臉,他站在最中間,風吹着他的前額發擋住了眼睛,隻留下了半邊的嘴角和半張臉,而那微微下揚的嘴角卻顯得有那麼一點不高興。
樓台邊就是一個木質長亭,直通南門,楊光和其他幾個人提前先離了場,去其他地方拜佛,當場就隻剩下他和自己。
心事重重,不以言說。
陳亦鶴離開視線,短暫的笑了一聲"我就站在這邊死鬼的吹風看着你。"
"……"江棋默默調整了一下身上的大衣,"你大可以往南門那邊走。"
"欣賞風景嘛,你還沒看完。"陳亦鶴說,"我還以為你吹懵了,你應該是在想事吧。"
江棋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了另外一個事:"那你又想什麼嗎?"
"什麼?"
江棋微微轉頭:"你說呢?"
"好吧,的确在想點事兒。"陳亦鶴臉上露出非常欠揍的笑容, "你穿的這麼少,我以為你要凍死了。"
江棋:"……"
這個人對浪漫過敏。
"假的假的。"陳亦鶴急忙把前面的話說回來,"正在想題目呢,突然之間想起了之前語文的各種各樣分析題。"
"千山遠,千山近,這種放在語文文言文裡,思鄉之愁,内心壯志之愁,送别之愁……"陳亦鶴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繼續若無其事的說:"我并不知道我理解是不是對的,但是我覺得你可能是。"
"你又會是哪種呢?"
過了一段漫長的沉默,才聽見江棋輕笑一聲,聽上去似乎有些不屑。
"巧了,我什麼都不是。"江棋把手搭在杆子上,背靠着杆,"我在思考未來,有未來之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