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讓,讓讓。"穿着藍色制服的警察穿過門口的人群進入了一家普通到不行的屋子,裡面空蕩着,甚至能聽得見外面議論的回聲。
胡姚天作為剛上任不久的一位第三支隊刑偵隊長,大晚上的就接到了局裡傳來的一件案子,有人報警屋中有人受到了襲擊,聽對面領導的說的,好像報警的還是個高中生。
高中生報警?這可不常見。胡姚天吩咐了旁邊幾個人去搜索現場,一轉頭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的年輕人。
從面容看上去就非常的年輕,長得溫和清冷,應該是剛剛領導口中的那個報警的高中生,這會兒這六神無主的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看上去精神上受到了很重的影響。
"胡哥,"旁邊的女警叫了一聲,小聲的說,"要不要先把那孩子叫出去?他看上去有點不太好。"
見到了死屍還能第一時間馬上報警,這會兒已經算得上是非常強撐着了,胡姚天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年輕人,揮手叫女警把年輕人先帶回局裡安慰會兒,順便把本案受害者有關的人都叫過來。
在去到警局的一路上年輕人都沒有說話,隻是有些發愣的看向窗外,像是陷入了什麼夢境一樣,迷迷糊糊進了審訊室。
"小孩,别這麼緊張。"女警安慰道,"把你所知的情況都告訴我們,我們會幫你破案的。"
胡姚天收集完證據的第一時間就是去那位年輕人的審訊,畢竟作為報警人自然知道信息是最多的,被害人的朋友和知情者大多都在來的路上。
"你叫什麼名字?你和受害者是什麼身份?"
年輕人微微擡起頭來,眼睛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流轉着,無奈,害怕,還夾雜着更多的意思,女警沒看明白,隻能安靜的等着他回應。
"江棋。"年輕人輕聲說,"屋裡的人……"
江棋忽然之間沒把話繼續說下去了,愣了十幾秒也沒回應,這讓對面的胡姚天有點不知所措,隻能在耳機那邊叫女警讓她安慰一下。
你和受害者是什麼身份?
這話應答不出來,正常點來說楊光是養了自己供自己上學五年多的人,真正層次方面實際上連輩分都不清楚,能說出口的答案寥寥無幾。
最後還是鼓起勇氣來,江棋微調了一下坐姿,回應道,"他是我的監護人,我叔叔。"
這無論哪個角度看起來也不像啊。女警心想。
旁邊的記錄員在電腦上記錄,女警繼續問了需要問的問題:"那你什麼時候發現你叔叔被害的呢?"
江棋轉了一下眼珠思考兩秒回應:"10:30左右,我坐完列車回來拿東西的時候,一開始先是進了我自己的房間找東西,後面找不到,我便去房間那邊找他,一打開門就發現了。"
"坐列車,你不在這邊上學?"
"不在,在外省。"
"你回來的時候,受害人知道嗎?"
"不清楚,但我給他發了消息,在他的手機上可以看見。"
"你的父母呢?"胡姚天指揮着女警讓她問他這個問題。
江棋淡然回應,"我沒有父母,他就是我監護人。"
審訊室安靜了兩秒,隻剩下噼裡啪啦打字的聲音。女警這一輪審訊下來聽着也有點難受,象征性的安慰幾句之後就把人招呼出去。
剛出審訊室在走廊上坐了一會兒,門口就開來了車,款式非常的眼熟,是周歲聿的,車上還有莫興探和莫念念,幾個知情人都到達了警局。
周歲聿收到消息那會兒還覺得電話那頭像是跟自己開玩笑,但一聽見電話那頭是警察之後瞬間清醒,趕緊叫醒對面莫興探他們随便換了一件衣服就出來,一到警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江棋。
他依舊表情上沒有太大的變化,非常淡然,看上去已經從一開始的驚恐恢複正常,隻不過是眼裡多了幾分疏遠,說不出來的平靜感。
"小江,這……"周歲聿在警局門口一下就見到了人,忽然之間就覺得話都說的不利索了,哆哆嗦嗦才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真的?"
江棋點頭,周歲聿朝旁邊看着他的實習警說了幾句話,了解前提之後便進去進行審問。
實習警叫洛解 ,剛上來做實習不到一個月,跟着胡姚天簡單去現場收集了證據之後就回來這邊等着命令,最後得到的指令是看着面前這個年輕人。
冷靜,但是是怎麼遮都遮不住的悲傷,洛解心想。
"我可以打個電話嗎?"江棋突然說。
"可以可以。"洛解小心打探着面前的年輕人,"你要打給誰?"
"我的班主任。"他淡淡道,"我隻請了半天假,周末過完之後我還要回去上學。"
洛解點頭表示知道了,就站在邊上看着他打電話,順便往裡面看一眼情況怎麼樣。